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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故意穿黑色的!」穆雪衣撲上去,要吃人一樣。
周枕月抱住她,一邊躲她打起的水花,一邊笑著說:
「好了好了,我錯了。復健、復健。」
泳池裡一時被折騰出陣陣水浪響聲,鴨子們都被嚇得擠到了池子的角落。
坐在頂樓陽台喝茶的老爺子抿著茶杯沿,好奇地探出頭向下看。
什麼復健方式,怎麼這麼大動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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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晃大半個月過去。
這大半個月誰也沒閒著,婚期將近,多的是瑣事要忙。
在暨寧溫泉山莊的婚禮進入了籌備尾聲,場地已經租下了一整個月的,會場布置得都差不多了。周家開始陸續接親友過去。
因為食宿全包,溫泉山莊又是難得的一處好景致,不少清閒的親朋都選擇提前過去,每天泡泡溫泉看看風景,愜意地靜待婚禮那一天到來。
分發請柬時,周枕月拿了一張一直沒有填寫姓名的空白請柬,徵求穆雪衣的意見:
「你的親生母親,要不要請她來參加?」
提及朱虹,穆雪衣幾乎沒有任何猶豫:「不要。不僅婚禮不要,以後也不需要再有交集。」
周枕月明白她這是明確斷關係了,只是還有一點擔憂:「我只怕別人會背地裡嚼你舌根,說你不孝順母親,道德敗壞。」
「她只會一直一直在我身上吸血。」
穆雪衣很冷靜地說。
「如果固守道德的結果是讓貪婪的人不斷得寸進尺,無休止地損壞到我自己,那我寧願做一個沒有道德的人。」
聽她這麼說,周枕月反而欣慰起來。
對於雪衣來說,懂得讓自己成為自己世界的中心,其實是件好事。
她是真的從過去那場家庭與血親帶來的圍困中走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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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柬派發完畢後,周枕月移交了自己手上所有的工作,開始一門心思接待陸續抵達溫泉山莊的親友。
有時候是在岸陽這邊接待,有時候飛去暨寧婚禮現場接待。
在婚禮的前三天,李璐璐和莊羽柔開始應邀前往。
因為她們是很要好的朋友,周枕月特地親自開車送她們去機場,並要手下全程陪同送機。
接人當天,車庫裡其他的車都被開出去了,被老爺子拿去接送他的老友。周枕月只在角落裡發現了那輛之前從皋川開回來的越野車。
沒別的選擇,她只得開了那輛有點浮誇的越野,前往莊羽柔和李璐璐的別墅。
那倆人一上車,周枕月就從後視鏡里瞥見了李璐璐脖子上戴了個那種特殊癖好才會戴的狗項圈。
「……」她嘆了口氣,「正式婚禮的場合時,麻煩你把它摘下來。」
李璐璐氣道:「又不是我想戴的!你應該勸勸小柔,鑰匙在她手裡。」
周枕月:「鑰匙?」
李璐璐把脖子上的項圈轉過來,給她看後面的鎖孔,「喏,上了鎖的。」
莊羽柔笑眯眯地說:「我只是覺得,周總用金手銬給雪衣做手鐲的創意挺有意思,忍不住效仿了一下。」
李璐璐嘟囔:「可是這種給愛人帶項圈銬子什麼的……總覺得有點侮辱人格……」
莊羽柔哼了一聲:「你之前給我戴的時候怎麼沒想這麼多?」
李璐璐聲音更小了:「之前那是床上的情趣,現在又不是。現在是你逼我戴上的。」
莊羽柔:「你還敢說?」
周枕月沉默了一會兒,說:「小莊總,不要學我。我那時是被情緒影響了,這樣對待喜歡的人……其實真的不應該。」
她頓了頓,喃喃:「我也一直沒來得及和她道歉。」
李璐璐嘖了一聲:「沒事啦,穆雪衣那個性格,肯定沒怪過你。」
莊羽柔也說:「是啊,雪衣對你向來就不會生什麼氣,別想太多咯周大總裁。」
李璐璐又小聲說:「但是小柔,我可是會很難過的,你就不能……」
莊羽柔:「閉嘴。」
李璐璐:「小柔……」
莊羽柔:「叫你閉嘴,不然現在就把鑰匙扔了。」
李璐璐:「別別別,我不說了。」
莊羽柔:「哼。」
周枕月抿住下唇,望著前方的路。
恍然間,思緒飛遠了。
到了機場,莊羽柔和李璐璐下了車。
臨走前,莊羽柔隔著車窗小心地問周枕月:「看你一路上都沒怎麼說話,是不是被影響到心情了?」
李璐璐忙說:「都怪我,我就不該提什麼侮不侮辱人格的。」
周枕月斂起情緒,「沒事。」
莊羽柔:「你可是快要結婚的人,千萬別因為這事兒心裡有什麼鬱結。」
李璐璐附和:「對對對。」
莊羽柔看了眼表,見還有時間,便趴在車窗上多說了兩句。
「周總,你記得我和璐姐姐剛剛說的話麼?不論其他人會不會在意,至少雪衣她是不會怪你的。日子是你們倆過,只要她不在意,你又何必自己給自己多設一個坎?你們好不容易走到現在,應該往前看才對啊。」
周枕月仔細想了想莊羽柔的話。
的確,日子是她倆過。雪衣都不介意,她幹嘛囿於此結?
「謝謝你們,」周枕月舒心一笑,「確實是我想太多了。」
莊羽柔拉起李璐璐的手,向周枕月揮揮胳膊:「那我們去值機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