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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雪衣見葛薇濃神色不善,馬上斂起散漫的表情,直起身子,微微傾向周枕月,似是想要擋住她。
「你想幹嘛?」穆雪衣肅聲問。
葛薇濃看了穆雪衣一眼,又轉而看向周枕月。
半晌,她開了口:
「上次看周董事長身手不錯,改天有機會過兩招?」
「阿濃,心眼忒小。」周枕月微笑著搖搖頭,「不過是看著你笑了笑,你就想打我。」
葛薇濃皺眉:「我不是要打你,我是和你過兩招。」
周枕月聳肩:「那和直接打我有什麼區別呢。我沒什麼身手,只擅長爬牆。最多會打個軍體拳,退伍這麼多年也早就忘光了。」
葛薇濃這一拳搭在了棉花上,沒聲沒響,自討沒趣。
她像是不甘心,又說:「二小姐還在旁邊呢,周董事長就這麼輕易認慫了?」
「不認不行。」
周枕月悠悠嘆了口氣。
「我確實不如阿濃……那般,『威武』,『強壯』。」
穆雪衣聽出來周枕月在打趣昨晚的事,跟著周枕月一起笑了起來。
葛薇濃臉上白一陣紅一陣,看著面前這兩個人,憋了半天,憤憤丟下一句:
「你們兩口子,都是一肚子壞水!」
看著葛薇濃扭臉就走的背影,穆雪衣都笑出了聲。
周枕月又用筷子敲了敲穆雪衣的碟子:「還笑,趕快吃,飯都涼了。」
「好,吃吃吃。」
穆雪衣忙低頭咬了一大口熱饅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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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過早餐,外面的大雪還在下,也不便到別處走動,大家只能各自回房間繼續休息。
周枕月問招待所的老闆要了一副撲克牌,和穆雪衣在床上玩撲克打發時間。
「看來,葛薇濃已經可以算作自己人了。」
周枕月嫻熟地洗牌,碼牌。
「下一步,你有什麼打算?」
穆雪衣靠在床頭,眯起眼,看了看窗外朦朧的雪景。
「不瞞你說,我想過很多奪權的計劃。最後不外乎就是要把穆國丞手下的左膀右臂收為己用。可是……穆國丞畢竟是個商業場上的老手了,我又年輕,想出來的計劃總覺得太淺薄。」
說到這裡,她輕嘆了口氣。
「其實……我之前有個想法,也已經鋪好了前路。只是太過冒險,上次那事之後,我知道不該總讓你擔心,就擱置了。我先試試能不能按正常路子去走,如果不能……」
周枕月洗牌的動作頓住。
穆雪衣收回目光,看向床上的撲克牌,「……到時候再說吧。」
周枕月沉默片刻,問:「那個計劃很『瘋』麼?」
穆雪衣:「嗯,很瘋。是一條正常人想不出來的陰暗詭路,但不得不說,也是一條最快最好的捷徑。」
周枕月沒有說話。
穆雪衣看出了她的擔心,說:「阿月,你放心,不到萬不得已,我不會走那條路的。」
周枕月把撲克牌放在兩人的中間,輕聲說:「我倒希望,就算到了萬不得已,你也不要走那條路。」
穆雪衣笑了笑,「我明白你的意思。我會為了你去找儘量折中的辦法,可是,我也要有一個為你我保底的謀劃。這不是極端,這是一定要有的後路。」
周枕月也跟著笑了一下。
「我知道。你有你自己的想法,遇到阻礙時,也有你自己的手段。儘管去做吧,我給你兜底。」
穆雪衣聽到「兜底」兩個字,心裡漫上一陣暖意。
她笑著低頭,摸起牌堆里的第一張牌。
周枕月又想起一件事,說:
「昨天信號通了之後,我和小艾聊了些事。你還記得上次你被穆如晴劫走嗎?」
穆雪衣:「嗯,怎麼了?」
周枕月:「我當時找你的時候遇到了一些混混,也參與到這件事裡來了。我怕有後患,就一直在調查這些人的來頭,可也奇怪,這麼久了,什麼都查不到。你是惹過誰嗎?」
穆雪衣也疑惑:「我能惹誰啊?」
「……」周枕月捏著撲克牌,指尖微緊,「能沾上這種勢力的,大多不是善類。就算他們當時是想幫著救你,那也……」
穆雪衣:「什麼?」
周枕月頓了頓,問:「你應該聽說過一句話,叫『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吧?」
穆雪衣:「嗯,聽過。」
周枕月:「那麼它前面還有一句,『塞翁得馬,焉知非禍』,你知道麼?」
穆雪衣摸牌的動作一滯,抬起眼,「你的意思是……?」
「不知根知底的東西,最好別招惹,」周枕月把那張牌遞到穆雪衣手中,自己摸上了最後一張底牌,「你永遠都不知道,你招來的到底是福,還是災。」
周枕月這麼一說,穆雪衣不禁想到了之前見過的那個訊雲集團的未來小莊總。
莊羽柔……
……這件事,會和她有關係麼?
「對4。」
周枕月的聲音打斷了她的聯想。
穆雪衣看著手裡亂糟糟都沒碼好的牌,嘆了嘆氣,隨手一灑。
「不想玩了。」
周枕月纖長十指一收,攏起碼成了扇形的撲克牌,輕笑:「怎麼,聊兩句正事,把二小姐給聊鬱悶了?」
穆雪衣順著周枕月的話哼了一聲:「誰叫你先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