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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許多年前,最開始的時候,她們是什麼樣的相處方式呢?
穆雪衣忽然發現,已經過去太久了。
七年多了。
好像……就算記得一些細節,也很難去捕捉那種感覺。
周枕月吻著她的側臉,說:「你還沒吃飯,我帶你去鎮子的飯店裡,吃點熱的吧?」
很溫柔的語氣,是這些時日以來,最溫柔的語氣。
穆雪衣點點頭,小聲說:「嗯。」
「撿起你的傘,我們把它放回車裡,然後撐一把傘,一起去吃飯,好嗎?」
「好。」
穆雪衣拿起手杖和地上的傘,拿到一隻手上。
周枕月向她伸出手,說:
「過來,挨著我。」
她頓了頓,又放緩了嗓音。
「……小丫頭。」
穆雪衣一愣。
塵封在心底深處的記憶,隨著這一聲「小丫頭」破繭而出,在腦海中翻滾肆虐起來。
第一次見到周枕月,她還是個剛畢業的大學生。
那時候的她年輕又青澀,穿著一條奶黃色的連衣短裙,背著湛藍的書包,耳邊的捲髮還編了一個很漂亮的小辮子。
辮尾用小雛菊的頭繩綁了,和肩上其他散落頭髮披在一起,像一朵落入海藻中瑩潤可愛的小小水母。
那天,她等在周枕月下班的路上,捧著一個禮物盒,緊張地想著該怎麼和這個傳說中冷冰冰的周董事長搭訕。
明明周枕月只比她大三歲。
可她身上學生氣太重,周枕月又已經做了幾年的董事長,出現在她眼前時,那一身幹練的灰色大衣搭黑色西裝,把她襯得像個幼兒園出來的小孩。
她給周枕月遞上禮物時,周枕月身邊的小艾沖她兇巴巴地嘖了一聲:
「小丫頭,走開。」
或許是周枕月聽進了潛意識。
後來,周枕月和她說話時,一直都叫她「小丫頭」。
叫了很久。
很久很久以後,才改口叫「雪衣」。
那個時候,她叫周枕月,也不是叫「阿月」。
她沒那麼大膽子,一見面就直接叫這麼沒大沒小的稱呼。
那會兒,她叫的是——
月姐姐。
穆雪衣想到這裡,忍不住笑了一下,伸出手去,握住了周枕月的五指。
「那你要牽好我啊,月姐姐。」
周枕月卻鬆開了她的手。
轉而拉起自己的大衣一邊,把穆雪衣整個人擁進衣服里,讓大衣的衣襟搭在穆雪衣的肩頭。暖暖和和的,緊緊實實的,和她貼在一起。
這下,雪衣淋不到任何一點點的風雨了。
穆雪衣摟住周枕月的腰,另一隻手拄著手杖,慢慢地走。
周枕月遷就著她的步伐,陪她一起慢慢地走。
那抹僅存在記憶中,飄忽不定,難以捕捉的情愫……
好像因為這聲「小丫頭」和「月姐姐」,忽然捕捉到了。
穆雪衣把自己已經30歲這件事完全拋諸腦後,全身心地沉浸在經年舊事的氛圍中。
仿佛她還是那個二十出頭,少不更事的學生。
周枕月……也還是那個別別捏扭,面冷心熱的,大姐姐。
鎖好車子,她們走入小鎮。
天色已經晚了,只有零星幾家飯館還開著。
鎮子很老,沒什麼高層建築,青磚黛瓦,陰沉的雨景中,窗欞與門鋪發著溫暖的橙黃燈光。雨滴順著瓦檐淅淅瀝瀝滴落在水窪里,激起此起彼伏的小水花。
她們都喜歡吃包子,所以去了還在賣包子的麵條鋪。
太晚了,老闆掀開包子籠屜,無奈地說:
「抱歉啊,只剩一個燒麥了,你們還要麼?」
燒麥和包子很像,只是用糯米做陷,筋面做皮,咸香軟糯。不愛吃甜的周枕月一直都很喜歡吃。
穆雪衣:「要呢。麻煩再來一碗炸醬麵,一碗麻辣小面。」
老闆:「好嘞!」
周枕月挨在穆雪衣身邊坐著,拿了一雙一次性筷子,仔仔細細地來回刮動,把上面的木刺和浮屑刮乾淨。
「你還記得我喜歡吃小面?」她垂著眼,溫溫地笑著。
穆雪衣也笑了笑:「怎麼會忘啊,以前我給你送便當,每一次你都直接扔了,只有一次,我做的麻辣小面,放了好多辣椒,你吃得乾乾淨淨。」
周枕月不禁回憶起那些穆雪衣曾經做給她的便當。
其實,她倒也沒那麼喜歡吃小面。
只是在那盒小面便當之前,她都沒意識到自己對穆雪衣的感情。
她已經記不太清,認識到自己感情的那個契機是什麼。但她記得,小面送來的那天,即使那碗面放了很多誇張的剁椒,她都一邊哭一邊把面吃完了。
倒不是被感動地哭。
是單純被辣哭的。
在一起之後,穆雪衣給她做飯,有時候也會放多一些的辣椒。
她都很給面子地吃完了,不忍心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