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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雪衣把臉埋在枕頭裡,雙手緊緊抓著枕頭兩邊,肩膀輕輕聳動。
周枕月洗好進臥室時,就看見穆雪衣把自己埋在枕頭裡輕顫,心裡一慌,忙走過去握住她的肩頭,「你怎麼了?」
穆雪衣抬起臉,唇邊是還沒來得及斂起的笑意。
周枕月鬆了口氣,「我以為你在哭。」
穆雪衣歪著頭側躺在枕頭上,圓圓的眼睛像奶貓一樣可愛,「我在笑呢。」
周枕月:「你在笑什麼?」
穆雪衣垂下眼,撥弄著手腕上的金手銬,含糊地答:
「沒什麼。」
已經三點多了,明天兩個人都要上班,周枕月也沒精力再打啞謎。
關了燈,躺到穆雪衣身邊,從後面抱住她的腰。
臨睡前,周枕月拂開穆雪衣脖子後面的捲髮,在那平時被頭髮遮著的地方吻出一個紅痕。像簽那些文件與合約一樣,給對方蓋個章。
穆雪衣由著她親,乖乖地臥在那裡,動也不動。
第一個長久的吻後,脖頸後的溫熱吐息後退了一點,似是在凝視。
過了一會兒,軟軟的唇又貼了上來,再次吮吸。
穆雪衣小聲問:「你幹嘛?」
周枕月吻完之後,滿意地嘆了口氣,「剛剛那個不夠圓。」
……這精緻的完美主義。
穆雪衣閉上眼,輕輕笑著,喃喃:「月姐姐,你好可愛。」
身後那人似是頓了頓,半晌,才再次抱上來,貼著她肩窩的臉有滾燙的溫度。透過單薄的睡衣,直接熨入了她的心底。
「別亂叫。」悶悶的嗓音在耳畔囁嚅。
穆雪衣笑出了氣音,「好,不亂叫了。睡吧。」
周枕月:「……嗯。」
夜已經太深了。
窗外都有了起早的鳥兒,撲簌著翅膀落在防護網上。
朦朧的夜色里,依稀能看見遠處天邊的烏雲正乘著風慢慢走遠,露出雲後的半邊月牙與北極星。
明天……會是個好天氣吧。
穆雪衣朦朧地半闔著雙眼,困意卷了上來。
半夢半醒時,看到眼前一片灰暗,有白光圈圈掠過眼皮。
像是童話里小丑魚吐的泡泡。
.
第二天。
大家都回到了原本的生活軌跡中,按部就班地過著五天前的那種日子。
穆氏公司又傳起了一陣風言風語。
之前被停職了一個禮拜的小穆總又重新上任了。
這小穆總做生意,上手一件毀一件,又緊接著被停職,那些曾經受她敲打過的大小管理都抱著看笑話的心態,就想看她頹靡到一蹶不振的樣子。
可沒想到,再次出現在公司里的穆雪衣一點兒都沒有受打擊的模樣。
相反,還挺開心。
像是剛度假完回來,原本蒼白的臉都變得紅潤了不少。
那些討厭她的小人更是恨得牙根都痒痒。
穆雪衣花了一個上午去接手整理待辦事項,文件堆了一桌子,費了好些時間才弄整齊,一件一件有序處理。
葛薇濃站在旁邊,見縫插針地和她搭話:「哎,你和周總這幾天在皋川玩得怎麼樣?」
「還不錯,」穆雪衣給手下的文件簽了字,蓋上私章,「現在皋川所有人都知道我和她在一起了。」
葛薇濃大吃一驚:「你不怕你爸爸查出點什麼嗎?」
穆雪衣頭也不抬:「所以啊,你今天就去一趟皋川。我在皋川認識誰,你都知道,去挨個提點一遍。用錢,用人情,什麼都行,別讓任何風聲傳到岸陽這邊。明白嗎?」
葛薇濃立馬會意,「明白了。」
穆雪衣把簽完的文件規整地放到手邊,又說:「走之前,去幫我買一些戒指,什麼樣子無所謂,金的,銀的,玉的,都可以。」
葛薇濃:「這又是為什麼?」
穆雪衣舉起右手,晃了晃小拇指上那枚白玉戒指,「阿月把她的戒指送我了,我想一直戴著,這樣阿月看到才能安心。但突然摘了手套戴戒指,穆國丞會注意到,所以接下來一段時間我要天天換著戴各種各樣的戒指,時間久了,以後再戴這一枚,就沒人會注意了。」
畢竟這枚戒指跟了周枕月那麼多年,確實有被認出來的風險。
穆雪衣真的細心,也聰明。
葛薇濃不禁嘆道:「你心思真密。」
「別花時間拍馬屁了,」穆雪衣無奈地笑,「你快去辦吧,最近事多,過兩天建鄴的那個大項目又要開展了。我怕拖太久,我和白鹿停的事會拖到一個尷尬的地步,必須得儘快開始……」
說到這裡,她頓了頓,忽然問:「我昨天沒回穆家,祁宴現在還在穆家麼?」
葛薇濃:「她一直在穆家。你去皋川的這幾天,她還來問過我你的去向。」
穆雪衣眉頭微皺:「她為什麼不直接來問我?」
葛薇濃:「她怕打擾你。」
穆雪衣嗤笑:「她那個性格,都敢直接在穆國丞眼皮子底下摸我的手,居然會怕打擾我。」
葛薇濃沉默了片刻,不著痕跡地嘆了口氣,聲音變低了許多,「你不是和周總一起出去的嗎……她怎麼可能還敢……」
穆雪衣沒聽清,「你說什麼呢?聲音大一點。」
葛薇濃有點無奈,「小穆總,你的聰明才智是不是都用在周總一個人身上了?你身邊的人,你到底有沒有真正地正眼觀察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