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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煙雨聽到不少人在小聲談論自己,不過那些人說的都不是什麼好聽話。
這個世界的人族對妖族恨到骨子裡,妖侍衛其實也不例外,但因著他們跟隨的除妖師大都是紫曇階及以上的大人物,普通人對妖侍衛倒是還算客氣,但這份客氣是建立在將妖侍衛當做「警察身邊的警犬」的前提下。
林煙雨看向覃長昕,小姑娘正在看守者聆蒼遞來的冊子上按手印,頭頂束住一頭墨發的銀扣在燈火的映照下,反射著柔和的橙光。
為了方便行動和施法,林煙雨換上了覃長昕之前送給自己的法衣,嬌俏可愛的髮型也和覃長昕一樣,只剩下一股高高梳起的馬尾,被一根赤紅髮帶繫著。
登上擂台後,林煙雨一直安靜地站著。下午剛收服的飄然斧被她握在手中,鋒刃抵在地上,寒光爍爍,殺氣逼人。
這把由惡龍之角和骨頭鍛造而出的大斧,殺戮之氣果然很重。所以林煙雨拿了一根縛靈索綁在斧柄上,以免等會戰鬥時,殺戮之氣反噬自己。
覃長昕很快走到她身旁,按照下午計劃的那樣,站在她身後,準備為她「打輔助」。
緊張等待楊橫玉到來的同時,林煙雨控制周身靈氣,使之聚攏在覃長昕身旁,慢慢為她化解餘毒。
這個過程對於圍觀者來說,簡直是枯燥又漫長,不一會兒就有人開始埋怨楊橫玉。
「覃大小姐怎麼還不來?早點打完早點睡覺不好嗎?」
「急啥!登記的時間又沒到,也不是你打架!」
「覃大小姐回回都準時,從不擺架子,明明是她妹妹來早了!」
「照我說啊,來得早通常是沒底氣!更何況覃大小姐可從沒敗過吶!」
一群人七嘴八舌起鬨著,甚至開始設起賭局。
「下注了下注了!一貫錢押覃大小姐贏!」
「可覃二小姐是紫曇階除妖師,又有妖侍衛,二對一,大小姐沒啥勝算吧?」
「我也這麼覺得,但我還是想押大小姐。」
「……」
林煙雨默默數著時間,等亥時將至,她忽然低聲問覃長昕:「要摸尾巴緩解壓力嗎?」
覃長昕盯著她故意翹起來給自己看的貓尾巴,垂在身側的手微微一動,但礙著那麼多人在場,怕被誤會成自己輕薄妖侍衛,還是沒敢伸手捋尾巴。
林煙雨背對著她,自然不知道她的小動作,半天沒動靜,以為是小姑娘怕羞不敢摸,便主動退到她身旁,抓起尾巴就往她手裡塞,小聲提醒:「摸不摸尾巴你吱個聲呀!」
覃長昕不自地捏了一下已經到手的貓尾巴,把剛到嘴邊的「不摸」咽了回去。
二人耐心等到亥時的鐘聲響起,然而擂台上並不見楊橫玉的人影。
負責看守擂台的聆蒼也訝然站起,跳到小木屋的頂上,朝覃家的方向張望幾眼,嘀咕道:「怪事,橫玉丫頭可從不遲到……」
又過了一刻鐘,楊橫玉依然沒有來,圍觀的人們已有部分散去。
等到第二個一刻鐘過去,聆蒼難以置信地從小木屋上跳下來,神情不太自然地宣布道:「由於楊橫玉並未在規定時間內到場比試,本場比試由覃長昕一方獲勝!」
聽到這個消息時,林煙雨懵了。
楊橫玉,那個打擂台從未有過敗績的女人,竟然鴿了和妹妹的比試?!
第21章 同床共枕
這個結果,別說林煙雨和覃長昕,就連經常圍觀楊橫玉打擂台的觀眾也驚呆了。
押楊橫玉贏的人全賠,一邊掏錢一邊罵罵咧咧,但這些人罵了半天也想不明白:那麼高傲又好面子的覃大小姐,怎麼突然就放人鴿子了?
林煙雨卻隱隱覺出不對,收起飄然斧,等覃長昕登記完比試結果,立即拉著她往覃家奔去。
「怎麼了?」覃長昕問。
「亥時已過,夜遙知的氣息卻並不在這。」林煙雨道,「我讓她亥時來見我,她沒有來,肯定是出事了!」
「可這裡聚集著除妖師,她為了保身不過來,也是情有可原的。」覃長昕詫異道,「你為何會覺得她出事了?」
林煙雨沒法告訴她真相,只是道:「這是妖族的直覺,咱們得去一趟橫玉樓!」
覃長昕一怔,脫口問:「為何要去那裡?」
林煙雨還沒回答,見迎面走來一身白衣的風纖塵,忙一把將人抓住:「來得正好,跟我們走!」
「什麼情況?」風纖塵一頭霧水地跟著她們一起跑,「你們這麼快打完了?誰贏了?」
「楊橫玉放了我們鴿子。」林煙雨道,「我懷疑她和我的侍女定了主僕血契,因為休息錯過了比試時間。」
「你的侍女為什麼會和她定血契?!」風纖塵更加驚訝,「那我們現在是去哪兒?去橫玉樓捉你侍女?順便問那個女人為什麼放你們鴿子?」
林煙雨應了聲,不再多言。
三人來到橫玉樓外,林煙雨通過「馭靈術」感應一番,楊橫玉和夜遙知的氣息果然都在樓內。
「你們留在這,我進去看看。」林煙雨說完,化為黑影傳送到樓內。
留下覃長昕和風纖塵面面相覷。
「剛才那個法術,好像只有咱們師父才會吧?」風纖塵愕然,「林姐到底會多少高階法術啊?」
林煙雨潛入橫玉樓的瞬間,守在楊橫玉床旁的夜遙知便有所感應,只是不等她做出反應,就被捂緊嘴摁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