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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長昕狐疑地看了她一眼,但她確實問不出什麼來,見林煙雨已在自己的小臥榻上攤開鋪蓋,忙過去幫她一起鋪床。
邊幫邊道:「不必給我留地方,你是客人……」
「堂堂覃家二小姐,回家第一晚就打地鋪,這不好吧?」林煙雨一把扯過她拿走準備扔地上的鋪蓋,故意打趣她,「怎麼,擔心本少主趁機要了你啊?」
「不、不是!你說什麼呢!」覃長昕唰地一下臉紅了,半推半就由她將兩個鋪蓋放在一起。
「我和你直說,不管是兩個姑娘還是一男一女,躺在一起還分被窩,是絕對不會發生什麼的。」林煙雨展開被子,順口道,「你要是想知道幹什麼才會發生那種事,拿我送你的畫本出來翻翻就知道了。」
「我……」
「你要是還擔心,我就變成貓,任你抱著睡一夜,好不好?」林煙雨認真提議,「小貓咪總不會有什麼壞心眼吧?」
覃長昕站在臥榻旁,輕輕捏著自己的素白睡袍,猶豫片刻,當真喚出林煙雨送的畫本,坐下來沉默地翻閱起來。
林煙雨剛撣平被子,擺好枕頭,一轉頭就看到小姑娘認真盯著畫本上的一對百合,心裡莫名生出一絲愧疚,覺得自己隨口的建議帶壞了純潔的小姑娘。
然而她又覺得這個年紀的小姑娘確實得知道這種事,畢竟是生理常識,只是不該通過畫本來了解。
「算了算了!你要是想知道,我直接告訴你就行,不然你看這些也看不懂!」想到這,林煙雨趕緊搶過畫本,往枕頭底下一塞,接著鑽進被窩,幫覃長昕拉開被子一角,等她蓋上被子躺好後,低聲問,「你想知道什麼?」
不知為何,林煙雨感到自己的臉也燙了起來。
第22章 夜半談心
覃長昕陷入了沉默。
她在窺玄書院待了十年,所學的生活理念大都不離「清心寡欲」,與她同寢的風纖塵和莊師姐雖是一對,但她們也從未做過摟抱和拉手以外的親密接觸。
因而,當有人……不,有妖說可以為她解釋時,她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想知道什麼。
她不說話,林煙雨只覺雙頰更燙,並且開始後悔為什麼要挑起這個話題,忍不住翻身道:「你要是不好意思問,我可睡了啊!」
「哎!」覃長昕忙拉住她,又沉默一陣,才小聲問,「妖族重欲,是真的麼?」
這個問題讓林煙雨鬆了口氣,轉過來解釋道:「看種族,也看妖自己。有的種族到了生理期,不那啥就會很痛苦,但高修為的妖族其實可以做到克制生理衝動,其實和你們人族也差不了多少。」
她頓了頓,「不過嘛,我們妖族的占有欲倒是很強的,認定了要占有某樣東西、某塊領地,甚至是某隻妖,就喜歡把自己的氣味留在上面,有點像宣誓主權。這種情況,我不知道算不算你所說的『重欲』。」
覃長昕認真思考片刻,搖頭道:「我認為不算,『重欲』所強調的,應當只是生理方面的慾念。」
她看向林煙雨,猶豫再三,還是好奇問道:「那你既然能克制生理衝動,為何還要在寢殿內放那麼多畫本?」
林煙雨:「……」
原主留下的爛攤子,終究還是坑了她。
於是她裝成一隻無辜的小貓咪,折起貓耳朵,把被子拉上來遮住半張臉,委屈道:「我又不知道畫的是你們人族最討厭的『歪門邪道』嘛!只是聽說很多妖都在看,就差小妖們找來看了……」
覃長昕哭笑不得,見她睜著綠瑩瑩的大眼睛,羞紅著臉看自己,抬手揉了揉她的貓耳朵,笑道:「現下你既然知道了,索性就戒了罷。你若愛看書,我可去為你尋來些,權當打發時間。」
林煙雨乖乖應了聲,往被窩裡又縮了縮,問:「你要是沒別的問題,那、那晚安?」
看到小姑娘單純的笑容,她連說話都結巴了,翻身閉眼後,忍不住在心裡吐槽自己:林煙雨啊林煙雨,你可是一隻心理年齡二十三歲的成年貓,騙小姑娘幹什麼!
睡覺其實只是個逃避交流的藉口,林煙雨邊閉目養神,邊用馭靈術慢慢在臥室內外布置起靈氣絲線。
她上輩子出外勤時,總會在駐地周圍布置大量的靈氣絲線,以防休息期間遭到偷襲,昨晚因著是在原主自己家才沒布置。
靈氣絲線布置完,林煙雨才合上眼,整合起原主留下的記憶。
她和原主的三觀和受教育程度相差太大,即便融合了原主的記憶,做事時還是會忍不住帶上自己的習慣,她要想克服這點,更快地適應這個世界的規則,還是得抽空和那些記憶好好磨合。
約莫後半夜,林煙雨被細微的啜泣聲驚醒,睜眼翻身一看,覃長昕果然又蜷縮了起來,一遍又一遍嗚咽著「姐姐別打」等求饒的話。
昨晚林煙雨沒叫醒小姑娘,而是直接變回貓鑽到她懷裡,讓她抱著自己一點點脫出夢魘,今晚她卻直接將覃長昕晃醒,打算問個明白。
迎著小姑娘茫然的淚眼,林煙雨平靜道:「你的心魔很重,要是不趁早解決,會影響到身體。」
林煙雨上輩子見過許多心靈受創傷的同事,外勤任務的血腥殘忍和生死無常給了他們太大的壓力,不少除妖師因此早早退役,去調養院做長期的心理治療。
雖然小姑娘比那些除妖師的情況好很多,但心理問題絕對不能忽視,否則只會越拖越嚴重。林煙雨可不想像書里的原主那樣,親眼目睹女主黑化,變得心狠手辣、六親不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