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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長昕整理情報時,林煙雨也在一旁將重要信息記入靈箋。
如她料想的一樣,楊橫玉離開雀翎島後,一路趕往蓮州,沿途還入侵了一個妖族聚集地,好在雀翎島事發之後,收到訊息的各州除妖師們都派人去這些聚集地增加防守了,楊橫玉並沒有討到什麼好處,甚至還帶著一身傷倉皇逃走。
窺玄書院派出去的除妖師,以及蓮州派出去的除妖師一路追捕楊橫玉,可每當他們以為要追上時,楊橫玉便會用幻術或血遁逃脫,截止到情報傳回窺玄書院,來到林煙雨她們手上時,楊橫玉已和蕭閒易一樣,處於失蹤的狀態。
「雀翎島的羽卯也帶來了島主的親筆信。」覃長昕將一封剛拆開的信箋遞給林煙雨,「夜遙知並沒有出島,也沒有任何被控制的跡象,為我們療傷的醫師羽濯一直都在監視她。」
「雖然楊橫玉看起來是真的拋棄了她,但以防萬一,還是請雀翎島那邊繼續保持監視吧。」林煙雨嘆了口氣,「要是我早知道夜遙知被下了蠱,她就不會和楊橫玉結契……」
「不必自責。」覃長昕抬手摸了摸她的貓耳朵,「你雖繼承了玄霖的記憶,可記憶之中的夜遙知始終待玄霖忠心耿耿,發現不了異樣是正常的。」
「我明白,哎,就是覺得她有些可憐。」林煙雨在她掌心蹭了蹭,正要收起書信,忽見底下還寫了一行字:若有難處,儘快回妖界,求助於令堂。
「……長昕,蒲薇姨母建議我回妖界求助。」她看完,忍不住告訴覃長昕,「可人族是不是不希望妖界插手此事?哪怕敵人是罪妖『血豹』,兩族共同的敵人。」
「確實如此。」覃長昕點頭,「暫時先不要驚動妖界罷,『血豹』亦是位高權重的大妖王,妖界之主的舊部,他既然藏匿於人界,最好還是由我們除妖師來處理比較好。」
「我也這麼認為。」林煙雨折起信,小心地收入儲物玉佩里。
二人整理完情報,已是夜晚。
今天風纖塵和莊靜為倒是回來得早,加上覃長昕的身體恢復得還不錯,四人便支起小灶,整理了一下食材,準備吃頓火鍋。
「天氣馬上要熱起來了,火鍋就不經吃,不然容易上火,嘴巴上要長瘡的。」風纖塵邊說,邊把切成薄片的牛肉往清湯鍋里涮,「幸好我們都飲食清淡,不然還得準備辣湯鍋,這兒可不好找那種特製的辣椒湯底!」
莊靜為給四人倒了自釀的米酒,據她所說,是三年前釀的,釀完便埋在院中,這兩年太忙,一直忘了挖出來品嘗。
林煙雨看到覃長昕端起酒杯就是一個哆嗦,下意識想起她在家宴後仗著酒勁輕薄自己的事,忙攔住她喝酒:「你的傷還不能喝這種酒!不然會胃疼!」
覃長昕茫然地眨了眨眼,看向給自己倒酒的莊靜為:「莊師姐……?」
「噢,我太過興奮,倒是忘記了。」莊靜為抱歉道,「稍微嘗嘗也不要緊,你喝兩口就給貓罷。以後我們有的忙,我也未必抽得出時間釀酒了。」
覃長昕淺淺一笑,捧起酒杯,主動舉高:「來,我們乾杯!」
「乾杯!」
大家的酒杯在半空碰出清脆的響聲。
林煙雨也跟著笑,喝酒之前,下意識看向覃長昕,卻見小姑娘眼睛亮亮的。
她原以為是被靈氣燈和小灶映得,仔細一看,發現小姑娘竟是含著淚,驚得呆了一秒,才慌慌張張地低頭喝酒。
小姑娘應該是想起那個夢了吧?
在那個夢裡,風纖塵和莊靜為都倒在蕭閒易手下,最後只剩下小姑娘一人,孤獨地立於高樓上,迎來世界的終結。
這麼一想,林煙雨也感覺鼻子有些發酸,不過她常年目睹隊友生離死別,早已習慣了,倒是不至於掉眼淚。
一頓晚飯吃得很熱鬧,等食材吃淨,酒罈也空了,大家便趁著醉意聊起天來。
「很久——很久以前啊,我大概十來歲吧,剛來窺玄書院,住進祁環居的時候,感覺莊師姐和長昕姐都挺可怕的。」風纖塵轉著擦乾油的筷子說,「莊師姐不說話,冷著臉,長昕姐也一樣,哇,當時每天都感覺在面對兩座冰山!」
莊靜為抬手打落正轉動的筷子,嫻熟地接在手裡,邊轉邊保持面癱接過話:「不錯,纖塵一度覺得是我將長昕養歪了,但她忘了,我們有個更冰山的師父。」
「是的是的,後來我才發現,你們都只是內向,人都很好的,嘿嘿~」風纖塵點頭如雞啄米,「而且長昕姐其實沒有莊師姐那麼『自帶氣場』,說句冒犯的話,我一直感覺長昕姐是在用清冷來掩飾內心熱火……唔,是在努力模仿莊師姐,但又沒有模仿到精髓。」
「好評價,我沒意見。」微醺的覃長昕靠在林煙雨身上,眯起眼睛笑道,「我只記得你第一次沒控制好力量,現出貓耳朵綠眼睛和利爪的時候,把莊師姐和我都嚇暈過去了……」
「不對,你沒有暈。」莊靜為反駁,「暈的只有我。」
覃長昕稍稍睜大眼睛,愣了幾秒,納悶地反問:「為什麼我沒暈呀?」
「你自小就不怕貓。」莊靜為道,「進書院的流浪貓,都是你在餵。師父那隻大白貓以前脾氣很差的時候,你也敢去挼。」
「我不怕貓?」覃長昕將這句話重複一遍,垂眸就看到林煙雨頭頂的貓耳朵,迷瞪了一會兒,張口就抿上去,聲音含糊道,「我想起來了,我果然是喜歡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