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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纖塵倒是早就習慣這兒的灰塵,也跟著掐去塵咒,很快將桌椅地面和常用家具清理乾淨。
「長昕姐,你這穿雲樓可是越來越像旅舍了。」風纖塵隨便找了把椅子坐下,邊從儲物玉佩里取出茶具,邊嘆氣。
「比起穿雲樓,我倒更願意待在咱們的祁環居里研究法術。」覃長昕淡淡一笑,拿起一隻茶杯放到林煙雨面前,問,「煙雨想喝什麼茶?」
聽到這個暱稱,正在喝茶的風纖塵突然嗆了一口水,咳個不停。
林煙雨也心中一跳,她清楚覃長昕很少用暱稱喚別人,哪怕是跟她同一寢室多年的風纖塵也不例外。
但她得裝作不清楚,並且大大方方接過茶杯,指甲輕敲杯壁,饒有興趣地問:「主人有什麼好茶可以招待我?雨前龍井?鐵觀音?還是普洱?」
覃長昕卻搖頭道:「你說的這些茶或許是妖界特產,恕我從未耳聞。且嘗嘗人界的名茶。」
她取出一包折得嚴實又精緻的小紙包,打開之後捏了些細長的茶葉,放到風纖塵遞來的茶壺裡,又拿出一隻白玉瓶,撥開木塞把裡面的水倒入茶壺,接著便運功給茶壺加熱。
林煙雨從沒見過這種泡茶手法,但看小姑娘嫻熟的動作,又不像是鬧著玩的,好奇地觀察一陣,忍不住問:「那你泡的是什麼茶?」
覃長昕正要回答,忽聽琵琶聲從門外傳來,眸光頓時一沉,拎起茶壺正要躲開,風刃已至面門。
眼見著她就要被風刃擊中,林煙雨直接扔出手中茶杯,任由第一道風刃將茶杯割開,再以妖氣托住碎瓷片,接下剩餘的風刃,借力拋飛到遠處。
交手只在瞬間,不擅長暗器的風纖塵目睹這一切,嚇得臉都白了,握著茶杯的手也顫抖起來,看向正緩步踏進穿雲樓、懷中抱著琵琶的玄衣女人。
「什麼人這麼掃興?」林煙雨起身擋在覃長昕面前,雙手環抱,目光犀利地與楊橫玉對視一秒,唇角一揚,囂張道,「我道是誰,原來是本喵的手下敗將呀!」
原文裡的楊橫玉美雖美,卻是個性格扭曲的瘋子,而且是主動求瘋,因著生母犧牲於人、妖兩族的混戰中,她自習武起,就以折磨妖族和尋常走獸取樂。
簡而言之,她的喜好就是虐待動物,這也是林煙雨再三吩咐夜遙知遠離她的主要原因。
不過林煙雨不怕她,經過兩次交手,她已經判斷出這人不是自己的對手,除非楊橫玉使出自製的那些奇毒,她才需要謹慎點。
楊橫玉臉色並不好看,但林煙雨掃了她一眼,就知道自己拋出的冰針打在避開要害的穴道上了,傷害不大,侮辱性卻極強。
看樣子,這位傲慢的大小姐還從沒這般吃過癟。
與楊橫玉對視一陣,林煙雨開始猶豫要不要繼續氣她,忽覺衣袖被輕輕扯了扯,回頭只見覃長昕正含笑看著自己,慢條斯理問:「茶煮好了,煙雨不趁熱嘗嘗?」
「好嘞~」林煙雨秒坐,接過她遞來的茶杯,稍微吹了吹,抿了一小口。
入口清香,後味甘甜沁神,果然是好茶!
第14章 解毒之法
被二人無視的楊橫玉重重一哼,嫌棄地瞥了眼剛去完灰塵的椅子,仍抱著琵琶站在原處,沒有走近,微微抬起下巴,居高臨下地對覃長昕道:「竟敢帶妖族回家,小昕兒,你當真是越來越不把我這個姐姐放在眼裡了。」
她又看向林煙雨,輕笑著問:「這位妖族的衣品不凡,瞧著像是人族的大戶世家小姐一般,莫非你是去了妖界,將她從哪位妖王洞府里拐出來的?」
林煙雨嘖了一聲。這話可不好回答,小姑娘要是應了,恐怕會被冠上「勾結妖界」的罪名,要是否認,楊橫玉多半會去找來高階的除妖師,以「來歷不明」的理由將自己驅逐出人界。
她正琢磨著要怎樣為覃長昕解圍,只聽覃長昕不緊不慢地道:「她是我剛收服不久的妖侍衛,來竹州城之前,穿的乃是我相贈的一件法衣,這身衣服是風纖塵在來的路上特意為她挑的,道是這樣更討喜些。」
冷不防被點名,被楊橫玉嚇到的風纖塵秒回神,點頭篤定道:「雖然煙雨姐姐是妖侍衛,但她也是個姑娘家,過年當然要穿點鮮艷的衣服才好看嘛!」
「原來她是你的妖侍衛。」楊橫玉眯起桃花眼,「侍衛就要有侍衛的樣子,少干涉主人的事。小昕兒,方才姐姐兩次想瞧瞧你新學了什麼本領,你怎能躲在侍衛後面,還默許她暗算我?」
她話音剛落,林煙雨就感到周圍靈氣開始急速流動。
林煙雨清楚,熟習風行法術的人可以不動手就操控靈氣聚風,看樣子楊橫玉是想借這個由頭教訓覃長昕,而且她還不能出手阻攔,否則就坐實了「覃長昕默許妖侍衛暗算姐姐」的罪名。
這楊橫玉也真夠惡毒,詭計一環扣一環的。
楊橫玉動手太快,指望風纖塵已經行不通了,林煙雨眼見著風刃就要擊中覃長昕,一咬牙,飛身擋在她面前,凝出妖氣變為防禦罩。
腰上忽被一隻手輕輕攬住,林煙雨只覺周身妖氣如同扎破的氣球一樣四散,視線也隨之下降,等反應過來時,她已變回了小黑貓,被覃長昕抱在懷裡。
「姐姐若要考校,長昕隨時奉陪。」
覃長昕的聲音從她頭頂傳來,仍是淡淡的,不帶任何感情,「只是不要在室內,風纖塵是客人,倘若被姐姐誤傷,風家怪罪下來,出面賠罪的可是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