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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愈谷的特效藥非常管用, 二人又休息了半天,就能下地正常活動, 但醫師叮囑她們回去之後必須再靜養半個月,不然恐怕會有後遺症。
次日清晨, 等林煙雨拆繃帶後,她們正準備離開,誰知門外的醫師忽然齊齊跪了一地,原來是管理官職的大臣來了。
林煙雨和覃長昕對視一眼,猶豫要不要出去看看情況, 那大臣卻被醫師引了進來,朝她們作揖。
「二位晨安,我奉主君之命,邀請二位留在菡萏城做官。」大臣說完,拿出聖旨,正要展開宣讀,卻被覃長昕攔下。
「煩請大人代在下謝過主君大人的好意,」覃長昕客氣道,「但在下剛擔任家主不久,族內尚有許多事務遺留,須得儘快回去處理,恐怕不能繼續留在蓮州了。」
「這……」大臣面露難色,又看向林煙雨。
「抱歉呀,我得跟主人走。」林煙雨直接擺出妖侍衛的身份婉拒。
大臣想了想,喚出數樣法器,擺在她們面前,「此為無主的法器,由宮廷鍛器師鑄就,二位可自行挑選兩件,作為除妖的報酬。」
在這個世界,一件法器可抵千金,對除妖師而言,品質優秀、功能實用的法器遠比金錢重要。
但林煙雨和覃長昕其實都不會挑選法器,二人看著法器發了會兒呆,林煙雨忽覺指尖的銀曇印記微微發熱,念頭一閃,忙悄悄將手指向任意一件法器。
感到銀曇印記更燙,她又指向另一件法器,覺得印記冷了下去,便拿起剛才那件法器,「要這個。」
她很快又以同樣的方式選出了第二件法器。
大臣離開後,覃長昕把玩她挑出的兩件法器,訝然問道:「你竟會挑法器?」
「想不到吧,我從風扶寧前輩的記憶里學來的。」林煙雨扯謊道。
事實上,她知道剛才是風扶寧的意識在幫自己挑選。不過風扶寧自銀曇印記成型起,就叮囑她不許把這個秘密告訴任何人,包括覃長昕也不可以,林煙雨只好這麼說。
新得的法器暫時用不上,覃長昕便將它們收起,隨後帶著林煙雨去辦理離開太醫院的手續,再到王宮覲見主君。
如今菡萏城被損壞的地段還在重建,主君忙得焦頭爛額,林煙雨二人去覲見的時候,他並沒有說太多話,詢問過二人的身體情況,就爽快地批了通行文書,並將一塊碧色玉佩交予覃長昕:「此為蓮州的除妖師令,可號令人界任意地方的蓮州除妖師。」
覃長昕忙推辭:「此物太貴重了!恕在下不能收!」
林煙雨也很是意外,這可是原著一點也沒涉及的獎勵,著實是意外之喜了。
「初上任的家主需要儘快鞏固位置。」主君意味深長地道,執意將玉佩塞到她手裡,「你尚年輕,等做段日子的家主,便知道孤的用意了。」
覃長昕自然明白他是為自己好,但她何時受過這等殊榮,接過除妖師令後,又朝主君再拜,這才和林煙雨恭敬退下。
蓮州的傳送陣位於王城內,二人辭別主君,便趕去乘坐,等抵達寧州雀翎島時,已是午後。
看守雀翎島的除妖師已經聽說了她們的事跡,送走她們時還笑著喊:「傳送陣隨便用!」令二人哭笑不得。
二人很快找到夜遙知的住處,卻不見她,忙去百草堂詢問。
「夜姑娘外出採藥去了。」百草堂的羽濯醫師回答,「今天正好輪到她採藥,大概在集香澤那一帶。上次你們提醒之後,我一直不讓她跑太遠。」
覃長昕謝過她,喚出無怨扇,載著林煙雨飛向集香澤。
「我擔心她會殉情。」路上,林煙雨道,「我們那精神生了病的人,很容易被刺激到,哪怕只是一點旁人看來不值一提的小事,有時也會讓他們瞬間崩潰,做出傷害自己的舉動。而現在……她要面對『自己喜歡的人即將受死刑』這件大事。」
覃長昕明白她的顧慮,思考一陣,道:「看她自己罷,若是她當真想隨楊橫玉而去,我們也不必強求。對她而言,楊橫玉就如我眼中的你一般。」
林煙雨點了點頭,見集香澤將至,揮手駕馭周圍靈氣,尋找起夜遙知。
集香澤並不大,林煙雨傷未好全,靈氣找人還沒眼睛快,不多時就看到一棵古木底下靠著一人,斗笠遮著頭臉,懷中抱著藥簍,灰茸茸的大尾巴圍在身側,正在樹蔭里休息。
覃長昕控制無怨扇降落在那人身旁,林煙雨直接小跑過去,摘了斗笠,蹲下去輕推那人的肩膀,喚道:「夜遙知,夜遙知。」
夜遙知迷迷糊糊醒來,見是她們,忙抱著藥簍給她行跪禮。
「血豹已死,我們該回竹州去了。」林煙雨將她拉起,鄭重道。
夜遙知呆了一呆,卻沒有馬上應下,而是皺眉問:「少主,您受了這麼重的傷,為何要急著回竹州?」
林煙雨忙道:「嗐,我哪有你說得……」
「遙知嗅到氣味了。」她話音未落,就被夜遙知截住,「這段時間,遙知跟著羽濯大人學了很多,嗅得出重傷者的氣味。」
林煙雨和覃長昕對視一眼,彼此都有些尷尬。
「……若是楊橫玉的事,少主大可直接告訴遙知。」見她們沉默,夜遙知主動道。
林煙雨嘆了口氣,只能把楊橫玉將死的事如實和她說了。
不出她的意料,夜遙知聽完就垂眸,豎在頭頂的狼耳朵也耷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