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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長昕上任家主的第一個年頭,她如約帶著長隊隨林煙雨回到妖界, 並舉行了盛大的婚禮。
跟隨她們一起來到妖界參加婚禮的人族除妖師, 是人界送來的第一批交流者。婚禮結束後, 他們就根據妖主的安排, 去各地住下, 給為期一年的妖界考察任務做準備。
覃長昕的酒量依然很差, 但今天是她們的大喜之日, 好友和同行敬的酒, 她全爽快地喝了, 結果婚宴還沒結束就喝得胃疼,被林煙雨提前抱進洞房休息。
「這樣是不是不好?」覃長昕蜷著身體,側躺在床上問。
「我可從沒聽過人族有這種忌諱。」林煙雨端來解酒湯,一勺一勺慢慢餵給她, 「我上輩子參加過人族同僚的婚禮,還不止一次,婚宴上醉倒的新郎新娘多著呢!」
「但今晚是你我的洞房花燭夜。」覃長昕不好意思地垂下目光, 「總歸……總歸和平時不一樣。」
「那你還喝成這樣。」林煙雨故意埋怨道,說完, 突然想起來什麼,忙問, 「難道你真打算讓我動手啊?」
覃長昕眨了眨眼,「不行麼?平時你總是推脫,每次都不願動手,任我隨意欺負,這怎麼行?」
「這、這怎麼不行!」林煙雨急了, 把碗往床頭柜上一擱,伸出尖銳的指甲給她看,「我是不會剪指甲的!」
覃長昕如今半醉半醒,倒是比清醒時任性許多,見狀眯起眼睛,一把將林煙雨的手捉住,張口就往她指尖咬。
「哎!髒!」林煙雨驚叫,「鬆開!別鬧!!」
覃長昕乖乖鬆口,含笑看她。
「還不會?」覃長昕問。
「怎麼可能……」林煙雨重新端起碗,無奈道,「每天被你這樣那樣,早看會了。」
她餵了覃長昕一勺湯,叮囑:「但現在不行,你要休息。胃疼的時候,享受起來也不能盡興啊!」
於是洞房花燭夜就這麼平平靜靜地過去了。
第二天晚飯後,出來消食的風纖塵撞見林煙雨坐在河畔修剪指甲。她的指甲掉入水中,很快就被魚兒爭食完附著在上面的妖氣。
「姐,怎麼突然剪指甲了?」風纖塵坐在她身邊,好奇問,「我聽玄傾娘親說,貓妖的指甲還是留著比較好。」
「你姐我已經是成年妖族了。」林煙雨邊修邊說,「當然要做成年妖族該做的事。娘親的話,你隨便聽聽就行,不用當真——你還沒發現她那副指甲是假的吧?」
風纖塵一愣,她剛來妖界沒多久,也是第一次見到另一位母親,心情除了和家人重逢時的激動喜悅,就只剩下尊敬和惶恐,當然沒注意到這個細節。
「那、那娘親戴著假指甲,她平時是和誰在……」風纖塵小心翼翼地問,「難道我要有後媽了?」
「才不是。」林煙雨笑道,「舅舅也沒和你提過麼?風扶寧娘親去年就已經回來了,玄傾娘親還特意斷尾為她塑造了一副新的身體。」
風纖塵瞪大了眼睛,良久才「哇」地驚呼一聲,似乎是想起了什麼蛛絲馬跡,匆匆告別林煙雨,歡天喜地地跑向妖主寢殿。
目送她遠去,林煙雨微微一笑,將最後一枚指甲剪掉,又在花銼上磨去尖銳,伸手入水,輕輕盪去碎粉。
其實該用指套的,打磨之後的指甲還是容易傷到裡面,她深有體會。不過古代的合成材料有限,用靈氣或妖氣蓋住尖銳,只要控制得當,也是一樣的效果。
經過一整天的休息,覃長昕已經緩過來了。林煙雨送藥進來時,覃長昕見她的指甲全沒了,吃驚不小。
「怎麼?這時候可別跟我說你怕了啊。」林煙雨伸手將她攬入懷中,痞聲痞氣道,「不過你是我的新婚妻子,本少主就允許你反悔一次。」
覃長昕捧起藥碗,聞言笑問:「反悔幹什麼?倒是少主大人你,可有做足功課?」
「這你就放心吧。」林煙雨信心滿滿地道。
她將話說得很滿,誰知真正上手時,才發現自己想得太簡單了。
覃長昕不喜在水中辦事,林煙雨就直接將她抱入臥榻紗帳之中,照著自己的經驗試了一試。但她沒想到覃長昕會難以放鬆,折騰了許久,竟沒能成功。
林煙雨只好選擇中止,把貓尾巴塞進覃長昕懷裡,讓她先緩一會兒。
「你很怕嗎?」林煙雨很是困惑,「可你上輩子應該有跟我那個過……那時候的記憶應該能想起來吧?」
覃長昕抱著貓尾巴,咬著唇點點頭。
「不舒服就不要勉強自己。」林煙雨散去附著在指尖的妖氣,洗淨手,拉過薄被給她蓋上,讓她枕在自己懷裡,安撫道,「不緊張,我們現在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了追求快樂,你不用覺得是頭一回,就要想方設法讓我滿意。今晚是我主場,你放鬆就行了。」
覃長昕應下,又在她懷中躺了片刻,才輕聲邀請:「再來罷。」
有道是一回生兩回熟,這次林煙雨索性將貓尾巴纏在她手上,再一點點進行嘗試。
覃長昕以下巴輕蹭貓尾,先是與她相視,而後看向紗帳。
她們昨夜剛大婚,紗帳依然是大紅色,隱隱還能看見外面擺在桌上,火光不斷搖曳的喜燭。漸入佳境時,覃長昕低頭吻在貓耳朵上,接著又在林煙雨眉心落下一印。
「先前你被我如此時,我總想著,你會是什麼樣的感受。」貼在林煙雨耳際,覃長昕喃喃,「現下親自體驗過,才知當真是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