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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煙雨笑道:「這有什麼好道歉的,不過下次最好還是叫醒我直說吧,不要因為擔心耽誤休息。」
覃長昕鬆了口氣,想了想,又道:「另外,鎖魂香位置也要固定下來才好,如此,發揮效用時也能穩定些。」
林煙雨的笑容僵在臉上,她扯了扯唇角,問:「你觀察了我一晚上?」
她一整晚都在調整鎖魂香的位置。
覃長昕莫名感覺她的聲音有點冷,卻又不知自己做錯了什麼,怔怔地嗯了一聲。
「一晚上沒睡覺??」林煙雨咬牙切齒,「我昨晚剛跟你說的保證睡眠質量你當耳旁風嗎?!」
對上她恨鐵不成鋼的目光,覃長昕下意識退了半步。
林煙雨訓話技能已經點起來了,然而看到小姑娘這退半步的動作,才到嘴邊的話一轉,語氣也緩和不少,只是多了幾分無奈:「我可謝謝你啊……」
隨後,她就看到覃長昕的唇角揚起一個弧度。
像是得了極大的誇獎,小姑娘臉上掛著淡淡的笑,道:「不客氣,應該的。」
第24章 大方共浴
對著那張單純的笑臉,林煙雨終究還是沒能道出真實想法,默默穿好衣服下床。
她開始覺得小姑娘和風纖塵一樣,是個傻白甜,又乖又單純,只不過被清冷的外表掩蓋了本質。
她現在有點擔心,莊靜為莊師姐會不會也是個傻白甜。畢竟這三人當了那麼多年的室友,多少能影響到彼此的性格。
「咱們怎麼拜見你父親才算合適?」走出穿雲樓前,林煙雨問,「我要保持人形,還是變成貓跟在你身邊?」
「仍保持人形罷。」覃長昕笑道,「你是我的同伴。」
她臉上的笑容從剛才起就一直沒收,看得林煙雨忍不住抬手,戳了一下她的右頰,在她驚愕的目光里正色道:「嚴肅點,見家長呢!」
林煙雨指的「見家長」自然是拜見家中長輩的意思,卻不知覃長昕又想到了什麼,乖乖應完,聽話地收斂笑容板起臉時,竟紅了臉。
沒一會兒,耳朵也跟著紅了。
林煙雨:「……」
她在心裡暗暗嘆了口氣,拉著覃長昕跨出穿雲樓。
面見家主的路上,林煙雨算是見識到古代大世家的陣勢了。
不同於穿雲樓的清冷、橫玉樓的死寂,家主所在的慶安樓一大早就十分熱鬧,樓前院中整整齊齊地排列著二三十名弟子,正呼喝著拍子揮動木劍操練。
林煙雨記得覃家也是培養除妖師的世家,只不過主要業務還是培養專修體術的除妖師。覃家鞭法是竹州一絕,劍法其次。
覃長昕領著她通過習武場,徑直走入慶安樓內。
守門的兩名青曇階除妖師一見二小姐來,就自覺行禮讓開路,但隨後就將警惕的目光聚焦在林煙雨身上。
「她是我的妖侍衛,不得無禮。」外人面前,覃長昕還是得搬出這個身份,這也是她和林煙雨事先商量好的。
林煙雨最擅長扮乖,跟著覃長昕進門時,還特意落於她身後半步,以免惹人懷疑。
誰知她沒走兩步,就被覃長昕牽住手,輕輕拉到身邊。
林煙雨:?
她本想告訴覃長昕這樣不妥,但她們已經穿過大廳,馬上就要面見家主,她只好將話咽下,低下頭不聲不響地被覃長昕牽著走。
覃家家主名喚覃鑒仁,其名寓意為以自身為明鏡,方能鐵面無私,不負仁德。
然而在林煙雨看來,覃家主就是個符合他名字諧音的道貌岸然偽君子。
原文中,覃鑒仁在髮妻楊懷笙死後不久,便將謝氏娶進門,只是半年,謝氏就生下覃長昕。
林煙雨最看不慣這種婚內出軌的渣男,更何況,覃鑒仁這通騷操作,還害得覃長昕飽受那麼多年欺負,連做夢也不得安穩。
因此,見到覃家主後,林煙雨始終低著頭,只有在覃長昕提到自己時,才抬頭露出營業式微笑。
這樣的家,小姑娘確實是不回也罷。
可她即便低著頭保持沉默,覃鑒仁還是頻頻向她投來目光,但每次都欲言又止,沒有打斷覃長昕的匯報。
等覃長昕匯報完一整年的學業成果及後續計劃,覃鑒仁對她讚許地點了點頭,才問:「昕兒,你這妖侍衛長得頗像為父一位妖族老友,是從何處收來的?」
林煙雨的貓耳朵支楞了一下,卻聽覃長昕微笑反問:「不過是雲州城郊一隻剛會化人形的小貓,何德何能受父親的青眼?」
覃鑒仁還沒開口,林煙雨立即入戲,一把抱住覃長昕的胳膊,怯生生躲到她身後,軟綿綿地喵嗚一聲。
她剛叫完,只覺覃長昕渾身一抖,而後就見覃長昕轉過來,摸著她的腦袋柔聲道:「莫怕,父親是瞧你乖巧可愛才問的。」
林煙雨自動屏蔽「父親」二字,只當她在夸自己,聞言輕輕說了聲「好」,從覃長昕身後走出來,但還是抱著她的胳膊不鬆手。
聽罷覃長昕的話,覃鑒仁眼中流露出失望,卻還是問了幾個跟林煙雨相關的問題,比如骨齡、種族、內息屬性、所習法術,試圖套出她的老底,全被覃長昕輕描淡寫糊弄過去了。
林煙雨第一次知道,原來小姑娘說起謊來還能既不臉紅也不磕巴,從容得很。
就好像經歷過無數次那樣熟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