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頁
竟是幻術!
誰在用幻術控制她們?!
好在林煙雨經過風扶寧的一番訓練,已經能對這種程度的幻術立即做出反應,忙強撐精神,掙扎著護住覃長昕,口中飛速念動風扶寧教給自己的特殊清心咒。
她並不知道,當她念動咒語時,谷主便豎起了貓耳朵。
對林煙雨而言,幻術來得快,消失得也快。當幻術對她徹底不起作用時,林煙雨迅速變回人形,抬手扔出五張符紙,護在她們周圍。
符紙上的圖案,都是風扶寧教的,林煙雨離開妖界之前,就準備了厚厚一沓,真對上蕭閒易也不虛,此時則派上了大用場。
覃長昕和雲卻心仍被困在幻術里,林煙雨站穩後,便護在她們身前,並將一直收斂的氣場外放。
圍上來的貓妖們目標還是覃長昕,但他們並沒有因為林煙雨擋在目標面前,就繞開林煙雨,只是將手裡的武器換到鈍的那一側,接著毫不留情地向著林煙雨敲下去。
林煙雨其實也不想傷他們,因而只是用雙手來招架武器。
她有怪力,揮下來的武器還沒打到她,拿武器的貓妖就先被她扣住手腕甩飛,手腕直接脫臼,痛得拿不起武器。
幾隻最先衝上去的貓妖吃虧後,其餘貓妖對視一眼,迅速散開,圍繞她們跑起來,看樣子是要結什麼陣。
然而他們並不知道林煙雨專治一切花里胡哨,剛跑起來的貓妖只覺腿部被纏住,還沒來得及停下,就被縛靈索絆倒,把跑在前面的同伴也壓趴了。
瞥見貓妖十八已經朝覃長昕伸出利爪,林煙雨才壓下去的怒火又騰起來,抬腳運勁,用力踢中她腹部,將她一腳踹飛,又以手撐地,接連踢飛其他從身後撲上來的貓妖。
她的怪力既能體現在手上,自然也能體現在腳上。十八被她踢飛老遠,捂著肚子滾到谷主腳邊,面色難看地吐了口血,掙了幾掙,竟站不起來。
「谷主……咳咳……那玄貓不好對付……」
十八輕輕拉了拉谷主的衣擺,斷斷續續地說,還沒說完,卻聽谷主喊道:「都停手!」
「谷主?」十八愕然,正要詢問,只見谷主散去掌心的幻術印記,拄著木拐杖,緩步朝那隻難對付的玄貓走去。
林煙雨仍擺出攻擊的架勢,警惕地盯著一步步走近的谷主。
「銀曇階除妖師風扶寧,是你什麼人?」谷主在距離她七步處站定,狐疑問,「你怎會知道她的獨門解幻術之法?」
聽出對方語氣的變化,林煙雨如實道:「她是我母親。」
「胡說,除妖師的後代怎會是純血統的妖族?」谷主下意識反駁。
「我是不是純血統的妖族,和谷主有什麼關係嗎?」這話讓林煙雨只覺莫名其妙,忍不住冷聲反問。
不等谷主回答,十八就搶著道:「你懂什麼!咳咳……風扶寧大人是我們的恩人,谷主、谷主的命還是那位大人……」
「十八噤聲。」谷主回頭低喝,隨後又看向林煙雨,「小友,你既然自稱是風扶寧大人之女,可有什麼證明身份的物件麼?」
林煙雨想了想,喚出收入儲物玉佩里的半塊沁血白璧,拎在手裡,稍微加強了一下殘留在白璧上的、風扶寧的氣味,給他們看:「這半塊沁血白璧,不知道能不能證明身份?」
她本以為解釋身份又要費一番周折,哪知她一亮出白璧,在場的所有貓妖竟齊齊倒吸一口涼氣。
方才對林煙雨她們指指點點的貓妖們,此刻集體折出飛機耳,又驚又怕地看向谷主。
「谷、谷主,她真拿著風扶寧大人的白璧……」被命令噤聲的十八顫聲提醒。
「……據說兩界相分時,妖界之主與風扶寧大人各持半塊沁血白璧,作為出入兩界的唯一信物。」沉默良久,谷主才道,「你……當真是風扶寧大人的女兒?可你怎會是玄貓妖?」
「因為妖界之主也是我母親。」林煙雨扶起還沒清醒過來的覃長昕,沒好氣道,「剛來的時候我就說了,還釋放妖氣自證,你們一個都不信。」
「蓮州離妖界入口附近的竹州太遠,我們無法在人界自由行動,並不熟悉妖界之主的氣味。」谷主道,「但我們皆熟悉風扶寧大人的氣味,若當年沒有大人相救,便沒有如今的晨愈谷!」
隔著面具,林煙雨看不透他的真實情緒,聞言收起白璧,淡淡道:「那今晚其實是大水沖了龍王廟,自家人不認識自家人咯?」
見貓妖們一個個尷尬地低下頭,林煙雨把昏過去的豹貓繫到自己背上,打橫抱起覃長昕,邊往外走,邊道:「我說的句句都是實話,『血豹』最近沒來,不代表以後也不會來。要是不想死,趁早布防吧!」
「小友且慢!」谷主卻追上來,手中木拐杖一下又一下戳著地面的聲音,令林煙雨不自地回過頭。
聽她腳步聲停住,谷主一喜,忙客氣地自我介紹起來:「在下名喚卿御,客卿之卿,禦寒之御,是這晨愈谷的現任谷主。方才是我們錯怪了小友的好意,還望小友海涵。」
兩名貓妖很快趕到他身邊,一名提燈,另一名攙扶住他。
林煙雨雖能夜視,但她並沒有仔細看谷主,藉助燈火,才發現對方的面具是不透光的那種。
「谷主還有什麼事要交代我們?」林煙雨問。
「實不相瞞,在下和『血豹』於二十多年前便結下仇怨。」谷主緩緩道,「當時,那廝對我下狠手,斷了我周身經脈,戳瞎我的雙眼,將我丟入冰冷的深潭。幸而風扶寧大人途徑,將我救起,又親自抱我到晨愈谷醫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