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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晗曦連忙坐車回了B城,空蕩蕩的老房子又只剩下墨澤北一個人。
一直到開學前,木晗曦都沒再回來過。
去學校的前一天晚上,周若馨來了,她陪著墨澤北睡了一夜,第二天周父開車送她倆去的高鐵站,曲君之也坐的這班動車,三人一起回了B城。
春去秋又來,又是一年開學季。
許多洋溢著青春笑臉的男孩女孩,穿梭在校園裡的各個角落。
墨澤北佇立在高大的梧桐樹下,有些許的愣神和恍惚。
兩年前的今天,父親還在,木晗曦陪自己去學校報到......往事歷歷在目,而今卻早已物是人非了。
黃昏時刻,天邊落起了小雨。
墨澤北漫無目的圍著操場繞著圈,雨細細地打在身上,風輕輕從旁側吹過。
她閉著眼,仰頭對著天,眼角處的透明液體分不清是淚水還是雨水。
渾身淋了個濕透,她徒步走回了住處。
換下濕衣服,洗完熱水澡,她靜躺在床上,聆聽雨聲。
不知何時睡去,醒來天色已然明亮。
上了一天的課,傍晚,墨澤北接到季恬的電話,木晗曦在她那喝醉了。
「她哭得很傷心,」季恬心疼道,「嘴裡一直念叨著你的名字。」
墨澤北心尖一澀,眼睫忍不住顫了顫:「季恬……麻煩你照顧好她。」
「你不過來?」
「嗯。」
季恬低聲嘆息了下,隨墨澤北掛了電話。
她抱膝獨坐,望著窗外的月,一夜未眠。
第一百二十六章
清晨六點多,墨澤北給季恬打了個電話。
季恬應該是還沒睡醒,語氣懶散,嗓子沙啞:「餵?」
「我是墨澤北,她......她怎麼樣了?回家了嗎?」
季恬反應了兩秒,隨後蹬開被子,坐了起來。
「我把她送回去了,走前給她喝的醒酒湯,」季恬下床走去了窗前,猶豫了下,還是如實說了,「她父親前段時間心源性昏厥,住院做了手術,安裝了心臟起搏器,這些日子她一直忙裡忙外地照顧她父親。」
墨澤北沉默良久,最後只輕輕說了句:「好,我知道了,謝謝你。」
「晚上你有時間嗎?」季恬伸手推開了窗戶,「我想和你見面聊聊。」
「抱歉,」墨澤北垂閉著眼,「我不想聊。」說完她就掛了電話。
周六上午,林曉然瞞著木晗曦來了B城,她給墨澤北打了電話,隨後直接去了這人的公寓。
「你們的事,我聽晗曦說了,」林曉然冷著臉,「我就問你一句話,你是想和她分手嗎?」
墨澤北低頭看著地面:「是。」
「好你個沒良心的混蛋玩意!」她橫眉立目,咬牙切齒地握著戒尺:「我今天不打腫你這王八犢子,我就跟你姓!」 她執著戒尺用力揮舞,抽打墨澤北的屁股,一點都沒留情。
墨澤北閉著眼不躲不閃,任憑她抽打。
瞧見她這副模樣,林曉然更加義憤填膺,氣急敗壞:「她以前明明喜歡男的,你非要去招惹她,把人撩彎了,最後心都給了你,結果你現在要分手!簡直是可惡至極!」
墨澤北不自覺握緊拳,極力克制住自己的情緒。
「她從小到大一直乖順懂事,溫柔體貼,從沒忤逆過父母,為了你和家裡爭吵,攤牌,抗衡,堅守立場,搬出去住,」林曉然愈說愈義憤填膺,「她拼盡全力守護你們的愛情,不肯妥協,就換來你這麼對待她!你這個沒心沒肺的小王八羔子!」
墨澤北兀然睜眼,瞳孔放大,胸口劇烈起伏。
林曉然見勢停了動作,她抽得手都酸了,正好歇歇。
林曉然給了墨澤北幾分鐘的緩衝反應時間,之後摸出手機:「我現在給她打電話,約她晚上出來,你倆見一面,把話說清楚,」她語氣凶凶的,「你要是敢當面和她提分手,我非抽死你不可!」
林曉然簡單和木晗曦說了兩句,隨後就出門了,她要去藥店,給屁股受傷的人買些藥。
半小時後,林曉然拎著一個塑膠袋回來了,裡面裝了一大堆藥,什麼口服的,消腫塗抹的都有。
「去臥室自己上藥,別指望我伺候你。」
墨澤北默默接過袋子,轉身進去了。
中午倆人訂了外賣,隨便吃了點,下午林曉然霸占了她的床,墨澤北拖著傷痛的屁股去樓下小區走了兩小時。
晚上她倆去了約定的咖啡館,這地方離墨澤北的住處很近,直接走著去的。
瞧見林曉然身後的墨澤北,木晗曦有些意外。
「你倆先聊,」林曉然瞅了瞅墨澤北,又瞧了瞧木晗曦,「我去對面餐館吃個晚飯。」說完她也不等倆人反應,就徑直離開了。
「你不坐?」木晗曦問了句。這人一直站著,沒有要坐下來的意思。
「屁股疼,坐不下,」墨澤北手指搓著衣角,「能不能去外面走走?」
木晗曦點點頭,隨後起身和這人一起出去了。
倆人並肩走著都不說話,氣氛一時有些沉默,最後還是木晗曦先開了口。
「你......你最近怎麼樣?」這人瘦了好多,臉小了一圈,眼窩也凹了進去,眼底都是暗青。
「湊合吧。」
木晗曦心底一嘆,沒再問。
墨澤北頓住步,仰頭望著月:「我母親的事,你知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