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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裡人大多都是住校生,住外面或者住家裡的特別少,他們班也就她和任雪盈。
一般情況下,住校生這個時候都回宿舍休息了。墨澤北有些納悶,這個時間,丁亮怎麼會在教室呢……
眼看著丁亮臉紅脖子粗,就要動手打人,墨澤北連忙起身,急速跑到了前面,將兩人拉開。
雙方情緒都很衝動,言語過激,再這樣下去,肯定要打起來。
墨澤北欲拽著任雪盈先離開教室,任雪盈卻是一點都不配合,不停地掙扎,扭動……墨澤北也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她拖拽走。
任雪盈以前練過跆拳道,加上本身個子又高,力氣可不是普通女孩能比的,也虧得墨澤北從小到大喝牛奶,勁大,能勉強拉住她……
出了學院大門,任雪盈的情緒依然激動,兩側肩膀還在顫抖,顯然氣得不輕。
墨澤北將人帶去了操場,過了會,任雪盈的情緒漸漸恢復了平靜。
墨澤北也沒問她因為什麼和丁亮吵架,只沉默地陪在她身側。
大約十幾分鐘之後,任雪盈啞著音,低聲問了句:「我是不是很讓人討厭?」
墨澤北腳步一頓,立即想到了任博暉,隨後搖頭,按著自己的理解回了句:「他是他,你是你,你們倆不一樣。」
「可他是我哥,我親哥!」她以前還總是想撮合任博暉和木晗曦,心心念念地希望木晗曦可以做她的嫂子……結果差點害了木晗曦。
「你不知情,」墨澤北瞧著遠處蕭瑟的樹幹,勸慰道,「不必如此自責。」
不知是因為墨澤北的這句話,還是任雪盈自己想到了別的什麼事,她突然蹲下,抱膝埋頭,嗚咽著,斷斷續續道:「我爸媽也不知情……但他們到現在也沒緩過勁……有時深夜裡還在傷心流淚。」事情剛發生之時,任母一度不想活了,任父也意志消沉,整日醉酒,他們倆平時把臉面看得比命都重要,誰曾想任博暉做出這等惡劣醜陋之事……
「事情已經發生了,你哥也為自己曾經的錯誤承擔了惡果,斷了親情,遠走他鄉……」墨澤北蹲下來,輕拍著她的肩,「你爸媽現在只有你,你是他們最後的依靠和希望,你不能這麼一直消沉下去,必須得振作起來。」
任雪盈聽後有所觸動,她緩緩抬起頭,梨花帶雨地瞧著墨澤北:「你現在……還拿我當朋友嗎?」
「當然。」
任雪盈鼻腔一酸,又開始哭泣,墨澤北輕拍著她的肩:「想哭,就哭吧,別壓抑自己。」
任雪盈放聲痛哭,將埋在心頭已久的那些情緒:內疚,自責,羞恥……全都一通哭了出來。
下午課,倆人也沒去上,墨澤北一直陪著她。
等她哭累,哭餓了,二人又去外面餐館吃的飯。
「今天回家後,記得和伯父伯母說一聲,這周六我可能要過去你家蹭飯。」
任雪盈聽了這話,差點又要紅眼睛,強忍著才沒流淚:「好,我記下了。」現在別說外人,就連家裡的這些親戚知道任父任母與任博暉斷絕了親情關係,也開始有意疏遠他們家。這些親戚其實並不清楚事情的真相,但都覺得能鬧到這個地步,肯定不是好事,為避免禍及自己家,便主動隔斷與任家的聯繫,以至於現在任家冷冷清清的。
周六吃過早飯,墨澤北看了會專業課,到了中午,她便騎著電動車去了任家。
知道墨澤北要來,任家父母準備了一桌子的菜。
大概是因為家裡來了客人,又或者將墨澤北寬慰的話語聽進了心裡,總之,任父任母的臉上難得露出了笑容。
末了,墨澤北還陪任父喝了兩杯,喝的是白酒。
吃完飯,她也沒急著回來,又陪著任父任母去客廳那聊了兩個小時。
時間過得很快,一晃眼就到了下午四點多。
墨澤北喝了酒,任雪盈不放心她騎車回去,便開車送她回了公寓。
「墨澤北,謝謝你來我們家,」等紅綠燈的當口,任雪盈轉過臉,感慨道,「我已經很久沒看到我爸媽那麼開心了。」
墨澤北看著窗外,輕輕道:「要相信日子總會好起來的。」過去的事情就算再怎麼糟糕也總歸是過去了……
「嗯……」任雪盈坐正了身子,緊了緊方向盤。
到了小區門口,墨澤北沒讓她往裡開:「停這就行,我走著回去。」
「好。」任雪盈停穩後,看著她下車。
「拜拜。」墨澤北朝她輕輕揮手。
任雪盈驅車離開後,墨澤北轉身往裡走。
回了公寓,她直接睡下了,也沒洗澡。
到了晚上九點多,她才醒。
中間,木晗曦給她打了兩個電話,她也沒聽見。
起床後,她先去浴室洗了洗臉,然後給木晗曦回了電話。
木晗曦還沒開口,她就主動解釋道:「下午睡覺了,現在才醒,沒聽見。」
「嗯,」木晗曦從客廳的沙發上起身,去了二樓,「怎麼睡了那麼久?」
墨澤北猶豫著要不要和她說去任家的事,最後還是覺得先不說為好,免得這人又想起以前的事……
「有些困,一覺醒來就這麼晚了……」
「別總熬夜,容易傷身。」木晗曦以為她昨天睡得晚。
「好,知道了。」
兩人又聊了會別的,之後掛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