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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南璟住的高檔小區,小區安靜,偌大的落地窗外黑漆漆一片,孟嬋沒來由地恐懼。
她進門就先把家裡窗簾全部關上,那種恐懼感才稍微消散一點。
她這個怕黑的毛病其實是小時候就有。但那時候沒有太嚴重。是爸爸過世以後,有一段時間她常做噩夢,便格外怕黑。
這兩年其實好了一點,但也許是媽媽出事那晚,窗外轟隆隆的雷聲和閃電嚇著她,她如今又有些怕。
且好像比之前更嚴重些。
她把窗簾拉上,又去檢查房間門窗。
等把所有房間窗簾和門窗都關好了,才在沙發上坐下來。但坐下來也沒有用,看著空蕩蕩沒有一點聲音的房間仍然覺得心慌。
索性躲去臥室,忍不住拿手機打給傅南璟,想問他什麼時候才回來。她有些害怕。
可傅南璟電話關機,大概率還在飛機上。
孟嬋忽然有些後悔回來,早知應該待在醫院陪媽媽。
這晚睡著前,孟嬋腦子裡迷迷糊糊在想,等傅南璟回來,一定要和他商量,能不能換一個小一點的房子。
傅南璟到家時已經是凌晨一點多。
他怕吵醒孟嬋睡覺,開門動作很輕。但當他打開門,卻看到凌晨一點多的家裡,整個房子燈光通明,連廚房燈都大亮著。
不僅如此,窗簾和門窗也關得嚴嚴實實。
傅南璟愣怔幾秒,隱約覺得哪裡不對。
他關上門進屋,走去臥室,打開門看到孟嬋好端端地睡在床上才放下心來。
不用想,這滿屋子大開的燈一定是孟嬋的傑作。
他不由失笑,回家第一件事是先到床邊坐一會兒,看一看孟嬋。
他看她很久,見她睡得額頭冒出細汗,伸手替她輕輕擦了擦。
直至這一刻,傅南璟看著熟睡中的孟嬋,仍覺得有些像在做夢。
但他知道,他的確真真實實地擁有了孟嬋。
她已經是他妻子。
傅南璟這一路走來,走到今天,箇中辛苦已不必說。他這幾年得到很多,但所有東西加起來都及不上一個孟嬋。說到底,他努力了這些年,所為的也不過一個孟嬋而已。
傅南璟坐在床邊看了孟嬋很久,久到他覺得再繼續看下去,恐怕已經快要天亮。想到此才總算起身,先去客廳把滿屋子大開的燈關上,跟著才回房間,一邊解襯衫扣子一邊走去浴室,打算先沖個澡。
傅南璟怕吵到孟嬋睡覺,沒在主臥的浴室洗澡,去了另外房間的浴室。
但孟嬋在睡夢中還是隱隱約約聽到一點水聲,只是房間的隔音好,她聽得不太真切,以為自己在做夢,並沒有完全醒來。
直到傅南璟上床時,她在睡夢中被攬入一個溫暖懷抱。
孟嬋並非第一天和傅南璟同床共枕,再親密的事也早就做過。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其實已經有些習慣了傅南璟的懷抱,不必睜眼,只聞到傅南璟身上熟悉的氣息便覺得安心。
她仍有迷糊,無意識地在傅南璟懷裡蹭了蹭。她應是有什麼事想同傅南璟說,但眼皮倦得睜不開,一時又想不起是什麼事,只覺得腦子迷迷糊糊,沒一會兒又睡過去了。
這一天晚上,前半夜漫長且不安穩,後半夜倒是一覺睡到天明。
孟嬋醒來時,睜開眼睛正對上傅南璟英俊的臉。他支著頭看她,見她醒來,眼裡帶了笑意,「醒了?」
孟嬋昨晚後半夜睡得好,這會兒已經清醒。她側躺著,臉頰枕在枕頭上,也看著傅南璟,輕聲問:「你昨晚幾點回來的?」
「一點多。」傅南璟說,想起昨晚回家見到家裡所有的燈都大開著,問:「怕黑?」
孟嬋愣了愣,望著傅南璟,眼神仿佛在說,你怎麼知道。
傅南璟笑,伸手摸下她腦袋,說:「我昨天半夜回來,看到家裡大燈全開著,還以為家裡遭賊。」
孟嬋白他一眼,「哪個賊入室盜竊會把家裡的燈全打開,怕不是個傻子。」
傅南璟淡笑。他看著孟嬋,目光不自覺落在她唇上。
許是早晨容易心猿意馬,他腦海中在想,上次同孟嬋接吻是什麼時候?
孟嬋不是未經世事小姑娘,她一眼就知道傅南璟在想什麼。
兩人忽然都不說話,彼此對視著,曖昧的氣氛更濃。
傅南璟在看她一眼後,掌住她的後腦勺,低下頭吻住她,結束這一無邊曖昧。
這天早上孟嬋本來想去一趟公司拿點資料,但計劃趕不上變化,誰會想一上午的時光最後消磨在床上。
結束以後,孟嬋覺得渾身酸軟酸疼,她穿一件傅南璟的襯衫,躺床上不想動。
再看傅南璟倒是神清氣爽,還坐在床邊點一隻事後煙。孟嬋不樂意了,伸腳踢到傅南璟腰上。
不過她力氣不大,踢這一腳像給對方撓痒痒,傅南璟一點反應沒有,還順勢把她的腳握住了。
他握在手裡也不放,只轉頭看向孟嬋,無奈說聲,「別又拱火。」
這下輪到孟嬋不好意思,她臉一紅,趕緊把腳縮回去。
傅南璟看著她,她忽然不好意思再躺著,索性坐起來。
等坐起來時才忽然想起昨晚要和傅南璟說的事,她望住傅南璟,表情忽然認真,「傅南璟,我們能不能換個小一點的房子住?」
傅南璟一時沒理解,問道:「怎麼了?住不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