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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時候會想,他究竟是怎麼長大的?如果換做是我,會有他那麼堅強嗎?」
「我媽媽有段時間非常恨他,把他趕去地下室住。老宅的地下室常年不見陽光,他一住就是兩年。我媽媽那段時間常常發病,經常拿鞭子把傅南璟抽得渾身傷。」
孟嬋驚得抬起頭,「為什麼?」
傅嵊搖搖頭,「我媽媽恨他母親,但他母親已經不在,所以要發泄到他身上。」
孟嬋紅了眼睛,「那是什麼時候?」
「初二吧。十四歲的樣子。」
「有時候舊傷還沒好,又添新傷,背上幾乎沒個好地方。」
傅嵊見孟嬋直掉眼淚,又安慰她,「不過還好都過去了。小嬋,是你救了他。從今以後,有你愛他了。」
那天上午,孟嬋哭了很久。妝完全花掉,重新化完,她想到傅南璟,又掉眼淚。
化妝師補了幾次,終於忍不住提醒,「孟小姐,儀式快要開始了。」
孟嬋點頭,努力克制住眼淚。
那天的婚禮來了很多人,有朋友,也有很多商界上的人。
婚禮是在傅南璟名下的一個度假山莊舉行。
舉行婚禮的花園不知占地多少,總之非常大。那天來了非常多的賓客,唯有雙方父母的位置是空的,沒有主婚人。
有人竊竊私語,「聽說傅總和他妻子的父母雙方都不在了,也沒有什麼親人,所以長輩席是空置的。」
「這麼慘?」
「我聽說傅總是私生子……」有人小聲說。
「噓——小聲點。」依誮
伴隨著婚禮進行曲的聲音,所有的竊竊私語都傳進孟嬋的耳朵里。但她全聽不見,她眼裡只有傅南璟。
她雙手捧著鮮花,帶著笑走向傅南璟。
傅時煦小朋友和一個女寶寶在後面牽著她的裙子,兩人一邊走,一邊拎著花籃撒花。
孟嬋走到傅南璟面前,看到傅南璟的時候,立刻就哭了。
她強忍著的眼淚在這一刻決堤,忘記了所有的儀式,踮起腳摟住了傅南璟脖子。
傅南璟低下頭,回抱住她。
兩人抱了很久,在這個過程中沒有任何人出聲打擾。
沒有人見過這樣的婚禮,但也許每個人都能感受到其中情意。不知是先鼓起掌來,帶動得所有人都鼓起掌來。
這是一場沒有任何傳統儀式的婚禮,但孟嬋在這場婚禮上對傅南璟做了世紀表白,一直到之後很久,孟嬋的這段表白都一直被圈裡人提起,誰不知道傅總和太太感情甚篤,至死不渝。
孟嬋那天穿著潔白婚紗,流著淚對傅南璟說:「傅南璟,你從前總覺得我不愛你。我們出海遇到事故,你為了救我差點失去生命。你當時同我說,你已經立過遺囑,已經把你所有的一切都留給了我。你叫我不必替你守寡,遇到對我好的人,請他照顧我。」
她望著傅南璟流淚,「傅南璟,你那時候有沒有想過,如果你不在了,我不會獨活。」
「陸祁告訴我,你愛了我很多很多年,我是你唯一的信仰。那你知不知道,你也是我的信仰。在我最無助最害怕的時候,你永遠都在我的身邊。無論我走到哪裡,只要回頭,就一定能夠看到你。哪怕我們吵得再厲害,差點分手,我回過頭,你也還在那裡。你永遠愛護我,照顧我,珍惜我。」
「傅南璟,我已經遇到了這樣好的你,你叫我怎麼再去接受另外一個人?如果哪天你離開了我,我一定不會獨活。傅南璟,你知道嗎,媽媽過世以後,這個世界對我而言完全是黯淡無光的。我一點也不留戀這個世界,我只是很捨不得你。」
「所以傅南璟,不要離開我。不要想著把我託付給別人,別人不是你,如果沒有你,我不會獨自繼續活在這個世上。」
「傅南璟,我只想每天睜開眼睛都可以看到你,每天和你一起出門上班,一起下班回家,一起共進一日三餐。我只想和你做這世上最平凡普通的一對夫妻,想和你看朝陽和日落,想永遠同你撒嬌,想每天都和你牽手散步。我想永遠待在我們溫暖的家裡,家裡有你,有我們的孩子。傅南璟,我想同你白頭偕老,再也沒有任何事能將我們分開。」
孟嬋講完,眼淚已經模糊了雙眼。
傅南璟也早已經紅了眼睛,他捧住孟嬋的臉,低頭替她擦掉眼淚,堅定道:「小嬋,我同你生生世世,永不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