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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再勸說了。
「雙輸的局面我完全可以接受,白蘭,你以為我是怎麼走到今天的?」立香在撕開了友好序幕後便完全不在意白蘭的想法。
她小聲對虎杖說:「去找五條悟,窗外奇怪的烏鴉是他搞來的吧,現階段你的老師身邊最安全。」
出乎立香意料的,虎杖拒絕了。
「現在是織田先生的從者更加重要,對吧。」他在之前的對話里總結出了信息,「立香受到威脅是因為沒有能打碎聖杯的從者,現在能幫到你的只有織田先生的開膛手小姐。」
「我可以幫你看住她。」
「可是……」立香對上虎杖琥珀色的瞳孔,一時不知道要怎麼開口。
「雖然和你締結契約的是那個討人厭的傢伙,但立香當初的請求我還記得。」虎杖笑起來,「如果你需要我的幫助,我會盡全力幫助你,這是回報,也是支持。」
作為朋友的支持。
「你還是那麼喜歡這種噁心人的好友戲碼呢。」白蘭聳聳肩,「還是說你根本就把他人的感情當作一柄刀,揮刀的人愛惜又深情……藤丸立香?」
「跟你沒關係。」立香轉頭去罵他,正準備開口又看見他那張有恃無恐的臉,一下子就不想把那些劍拔弩張的話說出口了。
明明之前還不是這樣的。
白蘭·傑索小心眼又多又不聽人話,笑容是假的,言語也是假的,行為是假的,目的也是假的。
至少帶著她在義大利的佛羅倫斯到處亂逛,在米開朗琪羅廣場無所事事的餵鴿子,在直升機上幼稚的對吼……
這些事是真的吧。
就和朝她揮刀前的費佳一樣,所有的能讓人笑出來的回憶都成了如今對彼此更加憎恨的基石。
朋友和仇人之間都可以交易,可以利益互換。
但她現在突然不想這麼幹了。
於是藤丸立香冷靜地說:「再說一次,我們沒有雙贏,只有雙輸,你要試試嗎,白蘭?」
***
雖然立香相當擔心,但還是放著虎杖悠仁去找織田作之助了。她倒也不是擔心虎杖會在港.黑受傷,只是黑手黨什麼的還是離這些人太遠。
咒術師見識到的醜惡,和黑手黨匯聚的腌臢完全不是一個緯度的東西。
因為利益糾紛而扭曲沉淪的人性是可以區別於詛咒手下的生與死,虐待與折磨獨立存在的。
她不想要虎杖踏足這些。
而和白蘭接下來的談判也很不順利。
有那麼一刻,立香思考過要不要直接動手。也就是在略微殺意外漏的瞬間,白蘭立刻捕捉到了,並且如臨大敵般叫出了berserker——
一個渾身散發著不詳黑霧的騎士。
藤丸立香沒有絲毫迴避的意圖,如果白蘭盯上她,那和從者這一戰幾乎是必然的。
之前梅林說白蘭被平行空間的自己抓去,後來被迦勒底救回……
他在回來之後失去了大部分能力,但並沒有安於現狀,而是藉助迦勒底這邊的情報開始研究這個世界的魔術師。
魔術協會他夠不到,義大利的那群烏合之眾便成為了他培養的目標,或許不是培養,他甚至可以不是主導人。
只需要在關鍵的節點推一把,比如立香的到來,比如迦勒底的插手,比如時鐘塔和鐘塔侍從的關注。
他算計著,找尋自己徹底安全的方法。
這從原則上來講是沒有問題的,就和藤丸立香竭盡全力也只是想要回家一樣。
他們只是恰好在彼此的計劃中占據了一個位置,在推動對方計劃的同時達成自己的期望而已。
「所以輸贏自負也是可以接受的吧。」立香雙眼盯著對面主從的動作,以幾乎是在自言自語的呢喃聲說,「希望下次橫濱的酒店可以不受這樣的摧殘。」
白蘭沒有聽清她說的話,但從彼此眼底緊繃著的那條線能大致看出一觸即發的戰局。
現在儼然已經到了最差的那種情況。
他要和這麼多年不知道從哪條世界線歸來的藤丸立香正面開戰!
唯一的好消息是兩面宿儺的宿主已經離開,對方的戰力不會乘二。
「你以為你可以……」
他的話說了一半便被劇烈的爆炸聲嗆了回去。煙塵蒙住了視線,等再次回過神來,面前的黑色騎士已經出現在三米開外。
騎士舉劍側揮,速度疾、快。劃破空氣的刺耳銳鳴卻在中途戛然而止——
藤丸立香在之前的預判中將時間放緩,橘發少女幾乎是在同時出現在騎士的側面,而三發光炮早已蓄力完畢。
騎士以不可能的角度扭轉自己的身體,在光炮轟來的前一秒依照剩下的慣性將長劍揮舞於身前。
又是一連串的爆炸響起!
雖然看上去雙方勢均力敵,但立香其實清楚自己現在沒有半點優勢。
caster與berserker在這么小的空間裡纏鬥本身就是劣勢,大規模光炮很難發揮作用,自身的閃避距離如果還沒有對方攻擊範圍寬的話那簡直是災難。
但她不想將戰場擴大,相對封閉的空間裡還有同樣會受到生命威脅的白蘭無法撤退。
而如果她主動擴大戰場,白蘭會立刻消失在她的攻擊範圍內!
而面前的黑色騎士明顯也不是什麼善茬。
即使將時間無限制拉長,光炮的蓄力時間最大可能性壓縮,迸發的時間也足夠讓騎士用他刻在骨子裡的戰鬥經驗做出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