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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小妖怪有鳥雀的尖嘴,杏眼圓圓的像在生氣, 背後的漆黑翅膀被樹枝捆得死死的,仔細看樹枝上還布滿了尖刺, 正深埋在他的翅膀里。
——但沒有流血。
小妖怪張牙舞爪的指責她:「你為什麼要請求玉藻前大人讓他恢復神智?這森林很危險你不知道嗎?小孩子亂跑出了事怎麼辦!已經出事了!現在已經出大事了!!」
藤丸立香越聽眉頭皺得越緊, 暫時忽略掉前面的屁話,直接切入正題:「出什麼事了?」
話音剛落, 從巨樹的主幹纏上來一根稍微細一點的樹枝, 遠遠的就能看見樹枝上猙獰的尖刺。立香算了一下距離, 打算再近一點將那根樹枝直接gandr打斷。
小妖怪冷笑道:「被尖刺刺穿後,裡面的毒素會麻痹你的感官,開始是不能動,接著是不能說話,聽覺視覺接連消失,等到連自己的存在也感知不到的時候,就已經徹底死了——該死的樹木子……」
樹枝來的氣勢洶洶,那感覺像是它想要直接刺穿被掛在空中的獵物。
但很神奇的事發生了——枝條準確的勾住了立香的左手,但是上面的尖刺莫名其妙的沒了,整條樹枝就是一根光溜的軟條。
藤丸立香:「出……大事了?」
樹枝退了回去,在空中繞了兩圈,重新將尖刺喚出,又發出剛剛那種有些尖銳的叫聲向她席捲而來——「啪」的一聲。
軟條呆呆的緊貼立香的小臂。
力道跟打蚊子似的。
藤丸立香有些迷茫,扭頭問小妖怪:「它是不是有點看不起我?」
小妖怪也看傻了,沒搞懂是什麼操作。其實不光他,樹木子自己也很茫然。
於是出現了極為滑稽的一幕。
軟條遠離立香——尖刺「蹭」的一下冒出,軟條撲向立香——尖刺「刷」的一下收回。
這麼反覆了七八下吧,立香終於忍不了它了,在貼過來的一瞬間單手拽住它,然後雙手用力的一扯。
居然給扯斷了。
從來沒被抓過軟條的樹木子瘋狂掙紮起來,整顆巨樹都在顫抖。
被吊在另一頭的小妖怪因為他的顫抖而隨著樹枝搖來搖去,尖刺不斷的變幻著角度碾入翅膀里,劇烈的痛感一波又一波湧上來。
也是因為樹木子的掙扎,立香也跟著晃來晃去,她看準時機,在和小妖怪最近的那一刻一把扯住他的翅膀——不是報復!只是因為他的翅膀面積大,好抓一點!
同樣神奇的事發生了,嵌入小妖怪翅膀里的尖刺,也莫名其妙的收了回去。
立香扯斷軟條,把小妖怪扛在肩上,先對準纏繞住小妖怪翅膀的樹枝來了一發gandr,成功擊斷後又對著自己腰間延伸出去的枝幹開了炮。
她很機智地把頭埋在小妖怪的翅膀下,和他一起摔了下去。
樹上原本掛著的骨架也「框框框」的向下砸,好在地上的枯葉夠多,當然也可能是因為小妖怪夠結實——反正立香是整個人是從他身上爬起來的。
她立馬就能伸個懶腰拍拍身上的灰。被無情痛擊的小妖怪顫抖著,苦巴巴地站起來,起身第一件事就是忍著劇痛舒展開翅膀。
「你是烏天狗啊。」立香上下來回打量他,又抬頭看巨木狂舞的枝條。
枝條看上去很想衝上來繼續和她大戰三百回合,卻又怕她繼續表演手撕軟條、炮轟枝幹。一時半會兒在原地舞了個寂寞。
「原來這鬼東西地上走的天上飛的葷素不忌嗎?」
烏天狗很嚴謹的糾正道:「是樹木子!」
「不好意思,骨女還沒講到這一課。」立香琢磨了一下這個名字,平平無奇中帶著一絲可愛,怎麼都不像是凶名遠揚的樣子,她謙虛提問,「它危險在哪裡呢?盪鞦韆晃暈了容易吐嗎?」
「都說了是尖刺啊!!!」烏天狗側身,翅膀展開在立香面前,「看到上面的小洞了嗎?他的尖刺不僅帶有毒素!致命的是還會吸光被捆住獵物的血液!!」
藤丸立香:……
——我悟了。
你要說到吸血那我可就真的不怕了哈。
有一說一,以吸血為生的妖怪被「荊棘冠」算在吸血鬼里,這的確十分合理!
千言萬語化為一句黃梨和也牛逼!
反吸血鬼先鋒!迫害吸血生物最高領.袖!!黑主灰閻不請你去當獵人協會的技術指導真的是他的失職!
心寬體胖的藤丸立香在心頭吹噓了一下前房東,又打算掉頭來算總帳。
她虛起眼睛問:「是你誘.拐那小孩的?」
烏天狗義正嚴辭:「大天狗大人會收養被父母拋棄在山林的孩子,如果不加以暗示的話他們只會迷失在森林裡!」
立香還沒說話,樹下躲著那小孩倒是先開口了。
「回去!妖怪一起!不要!」被天降骨架嚇得不輕之後又聽到自己會被妖怪收養的事情,可能是出於負負得正,孩子頗有些不管不顧的反抗起來。他的詞彙量還不多,成句也比較苦難,但表達的意思再清楚不過,「人類!我!回去!」
烏天狗看起來更氣了,他很不滿人類對大天狗大人的憐憫絲毫不領情的態度,臉色臭得像是馬上要衝過去毆打未成年。
藤丸立香在心裡決定,他只要過去打小孩,她就要當場把烏天狗踩在地上教教他什麼是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