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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啊,你還有聖杯碎片的魔力可以用。】
梅林話音剛落,那頭的南丁格爾以愛之名砍了費奧多爾幾刀,已經差不多蓄魔完畢。
她停下,沒有再去追身上多了不少傷口的病人,側身遠遠地望了一眼她的御主。
接著南丁格爾向藤丸立香走來。
立香一抖:不是吧不是吧不是要搞我吧?!
而這位狂化的護士只是蹲下來,拿出一小塊紗布將立香臉上暈開的血漬擦乾淨。南丁格爾的表情很冷酷,動作卻異常的輕緩。
立香又聞到了那股消毒水的味道。
接著,殘酷的「克里米亞天使」開始宣告那段著名的《南丁格爾誓言》。
Berserker的職階讓她的思維變得混亂,刻在靈基上的信念讓她崇高的執著變得瘋狂——但她一往無前。
她宣告。
「我將根絕一切毒物,一切害物。」
巨大的白色護士像在南丁格爾身後展開,她像是虛影,又切實給奄奄一息的病患帶來了幾近實體化的安全感。
微風揚起綠色的微光,裹挾著魔力浸潤創傷。
藤丸立香胸前的傷口在瞬間痊癒,魔力暴動造成的精神損傷也被撫平。
南丁格爾的寶具強制性製作出來了一個暫時的絕對安全圈——異能、魔術、槍枝、炸彈……所有能對立香造成傷害的武裝都會失效。
立香對梅林輕聲說:「我看見了天使。」
梅林颯爽的笑聲隨著南丁格爾的離開也逐漸消失。
英靈只是曇花一現的奇蹟,花園裡終於又只剩下藤丸立香和費奧多爾。
立香拍拍身上的灰,乾脆盤腿坐在地上。她微微抬頭心平氣和的問費奧爾多:「你還要殺我嗎?」
費奧爾多誠實回答:「很想。」
「那挺巧的,我現在也很想對你下手。」立香感知了一下魔力餘量,剩餘的魔力甚至還不夠一發gandr。
立香好奇的問:「那再多問一句,咱們還是朋友嗎?」
費奧多爾笑了:「是摯友。」
藤丸立香:……
——朋友你真的需要南丁格爾給你看看腦子!!
這麼一小會兒魔人就已經恢復了他的從容,他站在原地十分遺憾的嘆氣:「你應該死在這裡的,立香。」
「呸呸呸!」十五歲的藤丸立香此刻很想跳起來錘俄羅斯人的狗頭,她惡狠狠的說,「想殺我沒那麼簡單!」
費奧多爾也知道這一點。
所以他從離開阿爾比昂就開始開始計劃。
要殺藤丸立香說難也難,說簡單也簡單。需要考慮的其實只有三點:
確保她無法使用魔術。
確保沒有三方勢力在場。
確保事後不會有三方將這件事算到他頭上。
要完成第一點,只需要藉助阿加莎·克里斯蒂在倫敦郊區莊園裡埋藏的陣地,再輔以一個小小的指環——同時還能獲得藤丸立香來之不易的信任。
第二、三點其實也沒什麼難度。
放出情報說費奧多爾不打算完成和鐘塔侍從的交易,他的夥伴果戈里會在遙遠的俄羅斯偽裝成他的樣子躲避女爵的追殺。
一方面將鐘塔侍從的人引走,另一方面確保鐘塔侍從的人能夠親眼所見「費奧多爾」的確身在俄羅斯。
而藤丸立香將會死在倫敦郊區的莊園。
因此俄羅斯的「費奧多爾」不會有事,藤丸立香出現在莊園後異能見證下的契約也隨之達成,同時製造出完美的不在場證明——即使阿加莎·克里斯蒂懷疑是他在作梗也沒有證據。
——多麼好的機會啊。
魔人惋惜不已。
「既然誰也干不掉誰,那我們來聊聊吧。」
「聊什麼?」
立香單手撐著下巴:「你從什麼時候開始想殺我的呢?總不能是因為我在島上造謠你失戀吧?」
「還要早一點。」
「那就是和鐘塔侍從見面後?」
「更早。」
藤丸立香:……
——媽的你是狗吧。
費奧多爾認為現在立香生動的表情也十分有趣,他也悠閒地坐下來,如果不是兩人隔著些距離看上去還真有促膝長談的那麼點意思。
「第一天,神創造了光。」
「第二天是空氣,第三天是海洋,第四天是星辰……」
在他類似於詠嘆的語調中,立香居然詭異的跟上了他的思路,不可思議的接話道:「第五天是水中的生命與飛鳥,第六天是地上的生靈與人類。」
「第七天——」
費奧爾多為這場將要誕生於死亡中的永恆舉辦了六天的祭典。
「第七天,世界誕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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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費奧爾多感嘆:「每一次和你交談,我都能剝除一些一直困擾著我的小煩惱——我一直想創造一個沒有異能的世界。」
這句話前後本毫無關聯,硬搭在一起讓立香頭皮發麻。
她立馬開口反駁:「你這人說話前理順因果關係哈!是你自己本身就想搞事,別說得像是我在慫恿你不做人一樣!」
「但你的確奇啟發了我。」
費奧爾多像在故意氣她,態度真摯又誠懇:「極少一部分人類會意識到自己的『罪』,更少一部分人類會為為此自我懲罰——但立香你說的很對,『罰』不是結果,而是反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