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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梨和也側揚起下顎繃直頸部以便白鷺的吸食,他右手輕撫她後腦,耐心地等待白鷺結束這場一時興起的「加餐」。
等純血姬拔出尖牙,雙手撐在黃梨胸前起身。
她垂下眼瞼,濃密的睫毛擋住眼底流轉的紅光,用惹人憐惜的音調問自己的未婚夫:「您愛我嗎?」
黃梨和也沒有立刻回答。
他表情淡淡的,在黑暗中用左手摩挲至白鷺的腰肢,又將放在純血姬髮絲間的右手抽.出,食指輕緩貼上她圓潤的唇瓣,慢條斯理地將上面沾染的血液抹散。
「……」
他實在是太瘦了,瘦到指尖與唇瓣的相貼都給白鷺帶來清晰的屬於骨頭的冷硬觸感,這種冷硬又被黃梨和也刻在了靈魂深處,在那泊苦寒的潭底。
灰發純血君慳吝於談論感情,但還是回答:「你不想要那樣的東西。」
純血姬低低地淺笑,哀矜在她身上散盡。白鷺更將自己散開的金髮撥到一側,露出弧線姣好的白皙脖頸:「可我需要您。」
黃梨和也雙手輕環住白鷺更,頭埋在她的頸窩,鼻樑與細膩的頸部肌膚相貼。但他沒有如白鷺更暗示的那般將尖牙刺入動脈。
他也不需要白鷺更的血液。
黃梨的擁抱比墳墓更岑寂,聲音比玉響要涼:「我知道。」
「你想要的我都會給你。」他說,「無論是什麼。」
白鷺更在他耳側問:「即使是外面那個孩子嗎?」
「……」
黃梨和也在沉默後突然笑出聲,輕輕蹭了蹭未婚妻的肩——猛然間一口咬了下去。
他沒有收斂力道,讓飢餓短暫把控理智。
鮮熱的血液不斷湧入咽喉,澆灌在心口的裂縫上,墜入那個無論如何也填不滿的黑洞中。
白鷺更無法掙脫這個親昵的擁抱。
她渾身都變得虛弱又慘白,內臟卻因為黃梨的入.侵而異常的火熱。
幾千年以來,她第一次見到黃梨和也這幅模樣——他在憤怒。
「她不行哦,更。」
黃梨帶著血漬的唇很薄,像是他天生就這麼冷淡。
白鷺更聽見他用比任何時候都要來的溫和的語氣說出比任何時候都要刻毒的話。
「我可以給你想要的,不論是我的生命還是吸血鬼的王座。」
「但你要是對她出手,我會殺了你。」
黃梨和也的聲音在黑暗中尤其清晰,帶著笑意的音調讓白鷺更想起他在面對那個孩子時的無限容忍和退讓。
「要乖一點啊,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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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丸立香對自己未來的人生在兩個吸血鬼大佬嘴裡划過一圈的事一無所知。
恩奇都開始拽著她說畫面不適合全人類觀看,又說但是為了她接下來的安危可以聽一聽。
立香:可是我又聽不見能聽的只有你啊。
恩奇都:對。
立香以己度人,合理認為恩奇都這是在以公謀私,但她沒有證據。
聽了個十分鐘,立香問:「聽見什麼啦!分享分享!」
恩奇都一五一十的轉播:「白鷺小姐還在吸血,還沒說話。」
「吸血有什麼不能看的!!」立香覺得自己被耍了,小聲逼逼賴賴,「好吧就算那是有點尷尬——等等?十分鐘?黃梨不會死裡面吧?」
恩奇都說:「現在結束了,他們開始對話了。」
立香趕緊湊上去:「什麼什麼?是什麼大事!」
「白鷺小姐問黃梨先生愛她嗎。」
「……」
藤丸立香紅著臉一言不發地拉著恩奇都跑了。
接下來的情節可能會比較生猛,的確不適合小孩子觀看,轉播也不行。
鑑於恩奇都對限制級的鑑定能力堪比過山車,立香覺得還是不要將自己純潔的心靈賭在他身上比較好。
——所以她也剛好錯過了唯一一次直面黃梨和也內心的機會。
此刻,藤丸立香還拉著她的從者沉浸在倫敦靈脈成功轉化的快樂上。
她蹦蹦跳跳像是雀躍且自由的小鳥,地上滾燙的瀝青粘不住她,樹梢的蜘蛛網捆不住她,她終歸於天際。
「恩奇都,咱們明天就回日本吧!」她盤算著,「去康康黑主灰閻,前段時間他給我寫信說自己做好決定了,也不說清楚是什麼決定,我再問他又不說了!」
恩奇都說好。
藤丸立香說:「那我們現在去找路易斯吧!搞點小甜餅,說不定以後都吃不到了嗚嗚嗚!」
恩奇都問:「你不躲著威廉了嗎?」
立香色厲內荏的強調:「不是躲!是戰略性避開!」
「他上次見我的時候還說『我不會傷害您的——』」藤丸立香學著威廉的語氣,笑眯眯的表情格外喜感,「『——除非忍不住』。」
恩奇都哈哈大笑。
「……?」藤丸立香覺得並不好笑,並且對於從者輕視自己對危險的敏感度而趕到憤憤不平,「你看看他,金髮、紅眼、又帥又有錢,怎麼就那麼會搞事呢?」
「等等——!」
藤丸立香現在突然福至心靈,覺得自己打通了關鍵環節。
金髮紅眼能搞事——她以前怎麼沒想到呢!
立香不可置信的問:「——你是不是把威廉當代餐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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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那一天, 藤丸立香終於回憶起了曾經在夢中那片森林裡,有一隻活潑可愛小白虎被泥巴人大佬打掉門牙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