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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比吸血鬼要好上那麼一點。
黃梨和也堅定的認為自己是一位「紐帶受害者」。
父親的慈愛,長輩的關切, 人類的仇視……一連串不能自我選擇的社會關係攥緊他的心臟。
——我,失去了自由。
所以這具被「紐帶」束縛住的軀體在平日裡的一舉一動都與他完全割裂開,是仁慈是殘忍、是兇狠是冷漠——那都不是黃梨和也。
抱著這樣的想法,黃梨第一次在吸血鬼的宴會上見到了那個玖蘭家分支的小孩——已經是青年樣貌的純血幼崽實際的年齡在他面前不值一提。
他很乖,即使並不是玖蘭本家的孩子也非常受其他純血的寵愛。
這份寵愛突兀地結束在某一天的下午,結束在他和一位人類女孩「相愛」後——黃梨姑且將其稱之為相愛。
幼崽在平日裡被僕人打理的很好的栗色捲髮在逃亡的路途中變得乾澀又暗淡,與之相對的是他眼中閃耀著的自由又快活的微光, 是在月色下與他相擁的人類女性眼中如出一轍的輝光。
黃梨出現在他們面前, 幼崽好笑的朝他齜牙咧嘴, 露出狼狽卻兇狠的姿態。人類女性被他擋在身後, 暖色的雙眼裡是驚恐,是逃避——但沒有悔意。
黃梨和也鋒利的指甲劃破幼崽的手臂, 蘸著血的手指拂過銀色手環的內圈。
他在酷似美洲豹般兇狠幼崽的敵意中破天荒的勾起了唇角,用有史以來最親和的態度將手環贈予這位人類女性。
——他們能走到哪一步呢?
「這是 『荊棘冠』。」純血君雙手斂在袖子裡,退後了幾步。居高臨下的姿態溫和又憐憫, 聲音涼涼的, 「逃吧。」
黃梨和也預見了一切。
吸血鬼與人類在死亡的間隙里享受自由, 在浪漫的雙向關係中逃避約束。
——自主選擇的束縛帶來自由。
黃梨和也平靜地牽起白鷺更的手, 交換誓言,訂下婚約。
——我將擁有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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藤丸立香在資料室里找到了被協會扣留的信件。好傢夥,足足有大拇指那麼厚。
黑主灰閻不會是給自己寫了一篇大論文吧??
立香大致翻閱了一下內容,除開冗雜的廢話,其實有用的信息並不多。
玖蘭李土的資料如同會長所說,保密程度很高,能出現在紙質上的也只有他的直系家族成員,以及另一位未婚妻緋櫻閒——就是那個正在調查自己真愛死因的純血姐姐。
「荊棘冠」這一塊可能是因為涉及了很多傳說故事、歷史資料和相關的試驗報告,厚厚的一疊占了所有信紙的五分之四。立香直接略過中間看結果。
「荊棘冠」真正出現在世人面前是因為一個傳說——失去愛人的人類用它殺害了一位高傲強大的純血君。
獵人協會為此研究了很多,但除了發現「荊棘冠」可以壓制貴族的特殊能力外一無所獲。
人類靠什麼戰勝純血種?
「荊棘冠」的正確用法到底是什麼?
人類對此一無所知。同樣,和獵人協會暗中有交易的元老院也想查明這個詭異裝置的原理。
藤丸立香覺得很奇怪:「假設這個東西真的可以殺死純血種,目前最想把它搞到手的不應該是追著玖蘭李土滿世界跑的玖蘭樞嗎?」
但他看起來一丁點都不心動,甚至完全沒將它放在眼裡。
恩奇都在旁邊幫立香找關於「支葵」的資料,在S打頭的那堆文件里翻了半天。最後他找到了這一系的族譜,厚厚的一本相冊上面堆滿了灰。
恩奇都拍拍封皮將相冊遞給藤丸立香。
她解開上面的牛皮繩,開始翻著起來,可還沒翻上兩頁突然感到一陣地動山搖——整個房間都在劇烈搖晃,屋頂的灰被震動揚起,高處的雜物順著重力向下砸。
藤丸立香壓根還沒反應過來。
就在下一秒——整個房間坍塌了!
恩奇都單手撈起女孩,立香被他按在懷裡,耳邊是轟隆隆的巨響。
她大聲吼:「資料——!哥——!帶上資料!」
於是恩奇都又錯開不斷砸下的水泥塊拿到了那一疊書信和支葵家族的族譜。
他們在半空中看著獵人協會的變成一片廢墟。
「還好我提前找會長要來了工資,要是等之後再去要不就顯得我在針鋒相對了嗎?」
恩奇都疑惑:「之前的都不叫針鋒相對嗎?」
「……」藤丸立香被他哽了一下,為了面子開始指鹿為馬,「那算友好交流吧,你看會長不爽快轉帳了嗎。」
恩奇都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藤丸立香見恩奇都沒在耿直的回一些讓她會覺得難搞的話,把懷裡的資料抱緊了些:「走吧,我們回黑主那裡……我覺得再待下去可能會被要求參與事後勞動——要是由那對夫婦提出請求我還真不知道要怎麼回絕。」
最後恩奇都看了眼下方塌陷掉大半個山體的山林,沒什麼表情的帶著立香離開了。
這場事故很快四處傳播開。
人類與吸血鬼之間在當下有些緊繃的局面以獵人協會的意外而稍緩——以獵人協會傷筋動骨不得不退讓為代價。
黑主灰閻憂心忡忡,與玖蘭樞確認這是意外還是蓄意的爆炸。
玖蘭樞覺得這不應該是一個問題:「元老院稍微可以放緩對獵人的滲透,獵人協會可以藉此修養一段時間,這段日子玖蘭李土將會失去由雙方對峙產生的畸形庇護,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