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棕發碧眼的伯爵端著紅茶坐在立香對面的軟椅,看見她的雙眼因為水果茶而彎成甜甜的月牙。
阿爾伯特自然地將視線移開,目光和一邊的路易斯短暫的交錯後重新放回自己手中端著的紅茶上。
熱氣氤氳。
看起來是挺像個孩子的。伯爵心想。
對,我們無敵的藤丸立香,在使用英靈召喚系統後重返十五歲。放在普遍比較早熟的歐洲那就是個小雞仔,屬於誰見了都可以慈愛的說一句「你這小屁孩還怪可愛」的那種小雞仔。
可愛小屁孩熟練的對莫里亞蒂掏了一套緊跟時代潮流的鬼話。
「能幫助到你就再好不過了。」阿爾伯特將茶杯輕放回小托盤,路易斯自然的為他添上熱茶,「希望你和恩奇都可以早日找到家人。」
立香乖巧的回答:「借您吉言。」
有什麼故事會比在孤身在異國尋找家人更勵志呢!
特別是這個異鄉人還是個無助但堅強的未成年少女。
少女在遭遇到危險後被同樣流浪的男孩救下——她沒有沮喪!沒有沉淪!兩人從此在相依為命中繼續尋找自己的家!
恩奇都:是不是編得有點假?
立香:聽我的!沒問題!
他們一個敢帶頭編,一個敢跟著演。
這家子莫里亞蒂其實不是很信。
兩人查出來都是黑戶。但倫敦的黑戶太多了,臭水溝里的流浪漢、被拋棄在孤兒院門口的私生子、貴族的情婦、黑夜裡的殺手……也的確有一部分偷渡來英國的外裔。
威廉聽說這件事後很感興趣的寫信說他下個禮拜回來想見見這兩位客人,於是阿爾伯特暫時將突然出現在自家花園的人放在眼皮子下擱著。
白吃白喝還讓路易斯·詹姆士·莫里亞蒂帶她去買了漂亮裙子的藤丸立香對此接受良好。
恩奇都每天都要打著找人的旗號出去尋找倫敦有沒有靈脈,剩還沒完全恢復的立香一個人在阿爾伯特允許的範圍里閒逛。
俗話說得好,干一行愛一行,藤丸立香緊抓人設,還時不時的給自己搞點補丁。
恩奇都還沒見過這種能邊打飽嗝邊惆悵自己無家可歸的御主,一時之間頗感新奇。
「阿爾伯特說威廉明天就要回來了。」立香穿著綿軟的睡裙。一手抱著本厚厚的歷史書,一手往嘴裡塞路易斯親手烤的小餅乾,頗為惆悵的說,「恩奇都你和他見過面嗎?他是個怎樣的人?」
恩奇都對立香在床上吃餅乾這種行為十分縱容,將方向拿反的歷史書換了個面再放回立香手裡,又拿紙巾擦掉她嘴角的餅乾碎。
「我們只交流過幾句話,真的要說的話,給我感覺是對自己信念非常堅定的一個人。」
立香一聽到信念這個詞就有點胃痛,她把小餅乾放下,「啪——」的合上書,從床上跳起來跪坐著拍拍身旁示意恩奇都坐上來嘮。
「那你們都聊些什麼啊?」
「唔……交換了姓名,他問我『目的』和『打算』。」
「你怎麼回答的呢?」
「沒有『目的』,也沒有『打算』。」恩奇都十分坦然,「這些都是御主才能決定的事情,『兵器』只需要執行就夠了。」
藤丸立香先是對恩奇都作為工具人的自我認知跪了。
緊接著她憂心忡忡的提議:「要不然咱們出去躲一段時間吧,我看阿爾伯特和路易斯都挺正常的,按照守恆定律,這位教授的搞事濃度必然高到離譜。」立香仍保留著童年時期將犯罪顧問稱為教授的習慣,「……話說回來——倫敦的靈脈有線索嗎?」
恩奇都:「我沒有探測到有靈脈的跡象。」
藤丸立香更愁了。
恩奇都試圖開解她:「不如將他當一位陌生人看待呢?即使是迦勒底十分頭疼的那位新宿的Archer——其實相處下來不難發現也是一位性格很好的老爺爺。」
立香不信。
吉爾伽美什那種性格在恩奇都心裡都能盲打五星,立香不敢想像他口中的性格很好具體是好在哪裡。
好在送你上路前先說一個「請」嗎?
更何況——
「身為貴族卻想摧毀貴族制度,不行,這個句式聽起來太耳熟了。」
恩奇都:……?
「明天見一面感覺不對咱們就跑。」立香苦大仇深的癱在床上,「我藤丸立香勢必不可能在同一套劇情上跌倒兩次!」
立香睡前的狠話放得很死,第二天和威廉·詹姆士·莫里亞蒂見面之後——
「好傢夥,我簡直好傢夥……威廉他是倫敦誇誇群群主嗎?」藤丸立香湊近恩奇都,不可思議的低聲感嘆,「他怎麼做到在一句話里辣麼真誠的誇我三次的?」
恩奇都側頭問:「那我們還要提出離開嗎?」
「不急,讓我再多聽幾句。我藤丸立香今天起就要在讚美中重拾自己的閃光點!」
過一會兒,藤丸立香又沒忍住,在威廉起身道了一聲抱歉,離開去處理什麼事的時候湊到恩奇都旁邊:「你看見了嗎?他講話的時候眼睛還會發紅光?是有什麼特殊血統設定嗎?」
恩奇都實事求是:「那沒有吧。」
立香察覺到還有另外十分明顯的一點。
一直以來,長子阿爾伯特和三子路易斯這兩兄弟對待立香都是以對待未成年的溫和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