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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見過他嗎?」
聽這個少年的語氣,像是已經和另一個亂步相遇了。可是神態上並沒有多餘的感情色彩,既沒有親近,也沒有排斥,像是普通人看到了鏡子裡面的自己,只是看著並不會產生要與「鏡子裡面的自己」產生感情一樣。
「我沒見他,我不想見到他,他也不想見到我。」少年插著腰說道,「你們怎麼各個都想著我和他見面呢?大家都來湊熱鬧了啊?」
這語氣透出來的不滿,明顯是說明有人之前和這個少年掰扯過。
「你又不是他,你怎麼會知道他不想見你呢?」
森下雨森說道。
「我怎麼不是他啦?」少年說得理直氣壯,雖然森下雨森也不知道有的底氣是從哪裡來的。
森下雨森決定下次遇到亂步的時候和他說一下。
……
電話裡面的亂步聽到森下雨森說起孿生兄弟的時候,心裡便和明鏡一樣:「你遇到他了?也和他說話了?」
森下雨森驚訝道:「你見過他了?」
雖然他確實有一瞬間覺得自己是不是騙了,就是亂步又在故意惡作劇,但一般亂步一做惡作劇,很少能夠撐那麼久不笑的。所以,森下雨森決定堅持「這是兩個人」的判斷。
「沒見。」亂步壓著電話線,他只是從五條悟和天內理子去偵探社後回來的時候,他就意識到這個問題了。只是他沒見。「我不想見到他,他也不想見到我。」
萬一知道他父母在世,亂步覺得自己可能會想搶了對方的幸福。
現在的亂步已經不是爸爸媽媽心裡那個好孩子了。
他是真的會做壞事的。
就只為了他自己。
第七十九章 就是這樣簡單粗暴
距離亂步當上港/黑首領已經過去了一個月。
這對於任何人來說都是不可思議的事情, 不管是港口黑幫內部成員,還是港庫黑幫外部敵對勢力,甚至是亂步本人自己也覺得神奇。
起初最開始的三天是最漫長的, 亂步大刀闊斧的改革,不對,一刀切的胡亂決策讓港口黑幫成員人心浮躁, 完全不想遵從這個命令的組織成員是一個個引頸翹首想著那個強而有力的幹部能夠推翻亂步這個昏君的「統治」。但是,亂步想要做的事情素來是很少做不到的。
他要森鷗外寫文寫到他滿意為止。
在那之前,他就不會走。
所以,港口黑手黨裡面這點小情況, 也是在他的預測之內。在這期間他也不處理任何港口黑手黨的事務。只要他那麼拖著, 自然有等不及的人主動幫他弄,比如說森鷗外, 再比如說森鷗外, 只能是森鷗外。
他要做的只是監督所有寫文章,文學體裁不限, 小說,詩歌,散文等都可以。監督模式是從上至下, 先要求幹部級成員交出一篇自我介紹的文章,只要完成這一步就算是達到了亂步的初步要求。幹部級成再開始約束手下的成員,一級一級往下,沒有完成的都由負責人處理。
亂步自然知道會有潦草處理的,所以由每一級負責人過審,那種在紙上畫個畫就打算上交的, 卻仍然過審的, 將會算作「負責人失職」。獎懲由秘書森鷗外負責, 亂步只要看到「結果」。
森鷗外一開始也打算用拖字訣,讓亂步知難而退。但是他很快發現一件事情——
眾所周知,港口黑手黨首領是高危職業。
由於前任首領的方針政策,讓港口黑手黨與地方勢力相處連表面上的友好都沒有做到位。日日爭奪地盤、資源和金錢使得港口黑手黨處在四面楚歌,處處樹敵的情況,而港口黑手黨首領更是成了他們有的放矢的目標。
這也是到後來,前代首領鮮少出門,為了亂步出門是破天荒的一次,因此很多人都對「亂步」有印象。這也是為什麼他突然天降成首領,一部分人還是接受了他的存在。這算是刷臉刷出來的結果。
話重新回來。
森鷗外發現的是,亂步每次出門都能精確地找出刺殺和埋伏的人員,在眾多虎視眈眈的敵對勢力面前,亂步來去自由,在鬧市也是閒庭信步。就算是森鷗外,也無法自信做到毫無防備地盡情享受普通人的生活。
於是,森鷗外突然覺得亂步當個傀儡首領也不錯,反正港口黑手黨的事務都是他來處理的,而亂步還可以成為他的擋箭牌。這心思一旦落定,森鷗外反而就不想亂步走了。
只是他怕亂步心思又變化莫測,惹惱他,恐怕還會給森鷗外自己找事情。所以,森鷗外也在積極地尋找其中的平衡點,既不要讓亂步離開港口黑手黨,所以自己不能夠寫得太快太好;又不能被他看出來是故意的,平時監督其他人的工作也是盡善盡美,以免亂步又弄出一些天馬行空的主意折騰別人。
於是熬過艱難的前三天後,一個星期轉眼就過了,接著日子一天又一天重複著,一個月就快結束了。亂步吃著栗子雪糕的時候發現有點冷了,才注意到月份又變了。
亂步最近一篇文章《人間椅子》交給青學館的雜誌連載時,聽說家具店的皮製沙發椅子訂量都受到了影響。當然這雖是事實,但誇大的部分卻是雜誌報紙的藝術加工,方便吸引讀者眼球。
「你知道你每天坐的椅子裡面可能藏著一個人嗎?」
「無人再敢用皮製沙發椅,理由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