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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五條悟踩著椅背,兩步當做一步走,正靠近貼畫的位置,手正要伸向貼畫,突然寒光一閃。
原來被夏油傑壓制的伏黑甚爾突然用刀截開了咒靈的身體,縱然是狹窄的列車廊道,但伏黑甚爾行動卻靈巧敏捷地像是在草原上的獵豹,所到之處所向披靡。只是幾個呼吸之間,就殺到了五條悟面前。
五條悟堪堪躲開,這個時候,身高過高明顯就是吃虧,到處都是桎梏,連身子都不能伸展開。往後退的時候,五條悟注意到臉上有一絲灼燒的疼痛。
夏油傑提聲說道:「還好嗎?」
「還好。」五條悟用手背隨手拂去臉上傷口的血,隨即扶起遮在眼前的太陽眼鏡,此時的他就像是一隻進入戰鬥狀態的獅子,之前鬆散慵懶的氣息頓時煙消雲散,眼裡只剩下認真、執著和傲氣。「這傢伙比我想像中的能打。」
「需要幫忙嗎?」
夏油傑發現,五條悟對伏黑甚爾提起興趣了。
但是這個伏黑甚爾並沒有想像中那麼好對付,剛才短暫的戰鬥回合,夏油傑已經損失了兩隻咒靈,為了避免自己收服的咒靈被祓除,只能暫時收拾起來。
「這個人的身體跟石頭一樣。」
到現在都沒有受傷。
「沒事。」
五條悟從椅背上跳了下來,如離弦的箭矢般朝著伏黑甚爾奔去。
夏油傑還在繼續放出自己的咒靈,這次他同時放出三隻,隨時可以為五條悟做後備,另外,他還需要把亂步從地上拉起來。如果說,這咒靈就是因亂步而起的,那麼亂步依舊是破局的關鍵。
他剛打算把亂步從地上帶起來。
夏油傑的餘光就注意到原來被他打落的女子畫像的頭部片段居然隨著風飄到了前面的座位上,並且直直地貼在座椅邊緣,就像是有人掛上去的一樣。剛才,五條悟朝著畫框前進的時候,那個老人還非常激動,可這一片畫紙飄到這裡,老人卻不似乎沒有在意這件事。
夏油傑還記得剛才畫像裡面冒出一張血盆大口,而亂步似乎就是盯著這片畫紙入神。這難道是破局的關鍵?於是夏油傑直接讓咒靈撿了起來,讓畫像面對著自己。
亂步見畫紙要對上夏油傑的眼睛,左右尋看著有什麼可以阻擋的,結果只發現自己手上的筆記本。亂步的投擲過於拙劣,夏油傑只是一偏就躲了過去。這一躲,夏油傑餘光處覷到畫像處的女子目眥陡然盡裂,眼瞳充血,只是眨眼之間,便射出兩束筆直的血色毒液。血液所濺之處,竟像是火燒般迅速焦炭化,隨之而來的便是一股腥臭味。
所幸還有咒靈護身,血液才不至於濺到夏油傑身上。夏油傑同時也注意到,那張畫片似乎很怕毀損了江戶川亂步的書,才急於射出毒液。畫片一招不中便再次飛回貼畫處。
夏油傑趁機撿起地上的書,這下事實蓋棺落定了。他單刀直入說道:「亂步這和你寫的書有關係嗎?如果你不和我說實話,我就把你寫的文字給撕了。」
亂步原本遇到危險的時候,還是一臉平靜。可是夏油傑一說,他整個人就彈跳起來,試著搶回夏油傑手中的書。夏油傑仗著自己身高,不僅不怕亂步拿到手,還時不時抽出間隙用本子敲亂步的腦袋。
亂步也不知道是自己跳得頭暈,還是因為被夏油傑打得暈頭,停下來的時候,不得不搖頭晃腦,讓自己清醒一下。
「你不准撕我的小說!」
「那你就告訴我,把你知道的東西告訴我。」
亂步的眼睛頓時睜得圓圓的,又氣又不甘心,抬頭看向蠻不講理的夏油傑。僵持了幾秒,見他毫不退讓,亂步只好說道:「我寫完書就好了。」
「這算什麼解決方法?」夏油傑擰眉問道。
亂步見夏油傑一臉將信不信,但現在又在卡文期,十分煩躁道:「我現在寫不出來。」
此刻,咒靈已經撕開了自己偽善柔和地真面目,整個列車開始變成肉色腸道,地板也變得黏軟起來。眼見情況已經開始往更糟糕的走向發展,夏油傑抱著活馬當作死馬醫的心情,說道:「有什麼寫不出來的,你隨便給個結局就好了。就老人把貼畫給旅客就好了?或者突然出現了爆炸事件,就這麼結束。給你一分鐘完結!」
亂步再次氣得眼睛睜大,不可置信地說道:「你怎麼可以讓我做這種過分的事情?!我才不寫這種無聊又糟糕的故事!!」
「又不是讓你給別人看,你自己寫爛,也沒有人知道。」
「我才不要!!!」
夏油傑煩得倒吸一口氣,壓低聲音,警告道:「你要是不寫的話,我就把書給撕了!」
亂步的眼瞳頓時顫抖了一下,表情變得可憐巴巴的。可是倔強讓他背脊也撐得筆直。
「你要是敢這樣,你一定會後悔的!我——」
亂步強烈地警告著。
夏油傑腦袋裡面閃現工藤優作曾經說過的話,江戶川亂步是不願意為寫作變節的人,若是寫不出有趣的故事,他寧願就這麼結束了自己的命。亂步這個人性子會倔到為這種無聊的事情而自盡的話,那倒就沒有必要了。再來,這咒靈怕這本筆記本,他也不至於撕掉。
夏油傑的心思剛軟下來,亂步的話便繼續說道:「我就哭給你看!你信不信!!!」
這話一落,夏油傑的喉嚨無意識滾動了一下,連手指都忍不住把筆記本抓得更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