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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綾小路很厲害的,交給他就好了。」亂步鬆快地說道,「他內心充滿正義,剛才那種事情絕對不會坐視不理的。」
亂步說完之後,披上「正義人士」人設的綾小路一邊「嗯」一邊平靜地瞥了亂步一眼。但是,在森下雨森看來,那一瞥裡面似乎還有隻差實質化具現化的殺氣。
……
其實這位綾小路君是被硬拖下水的吧?
森下雨森這麼想。
但亂步似乎沒有發現這一點,坐上森下雨森的車子後,他正好和綾小路肩貼著肩。亂步說道:「說到生日,綾小路你什麼時候生日啊?」
綾小路口氣涼涼地說道:「十月二十。」
他話音剛落,就被亂步撞了一下肩膀。亂步笑著說道:「我生日在你隔壁,我是十月二十一哦。過完你的生日之後就是過我的生日,我們可以吃兩次蛋糕。」亂步舉起V字形手指。
綾小路也不知道亂步是不是騙他的,但是還沒有人給他慶祝過生日,哪怕只是這種想像,感覺也不壞。
「嗯。」
綾小路淡淡地應。
隨即目光投向車窗上的投影,他看見自己一身和服。
這身給自己穿的和服真的沒有一點深意嗎?
綾小路心中抱有這樣的疑惑,再加上他深知亂步對自己另有所圖,臉上的表情溫度漸漸下降,最後又是一臉不冷不熱的神情。
第四十一章 今天就沒有一件事順心的
「我們換個地方吃飯吧?還是自助餐, 沒問題吧?」
森下雨森本人生性慷慨大方,對四個孩子還沒有吃到多少好吃的就被迫離開咖啡館十分抱歉,於是自己便開車帶著他們去銀座自助餐廳吃飯。當然, 他也知道在山本左次郎那樣得理不饒人的情況下,還留在那裡吃飯, 只留給孩子們心理陰影。
亂步沒見到新名老師便已經覺得這個作者大會沒什麼好去的,所以對於森下雨森帶著他們換地方吃吃喝喝,自然是毫無意見。
綾小路原本也是被邀請出來吃晚飯的,換個地方吃對他完全沒有任何影響。
至於兩個孩子之前在咖啡館看到那陣仗, 自己就懵了。不過見年長的長輩似乎也不放在心上(江戶川亂步),他們也就當做沒事發生,現在聽到可能會有更多好吃的而開心起來了。銀座可是電視上才有的地方, 他們長那麼大都沒有去過,有機會還可以在幼稚園和其他朋友炫耀。
最後的是伏黑甚爾, 他就是個順帶的,沒人問他意見就是了。
到自助餐廳的時候,森下雨森負責帶著他們進去落座, 而亂步則慢了一步,走到伏黑甚爾旁邊, 還沒有搭話, 伏黑甚爾就與他拉開一個人的距離。
亂步哪不知道伏黑甚爾動作的意思——「保持距離」。
「我有事跟你說,過來。」
「我不會免費幫你做事的。」伏黑甚爾太通透了,一看亂步的動作就知道他一定找自己做事。而亂步看起來身上就是一堆麻煩, 既沒有錢, 又一堆麻煩, 這種人不宜深交。
這話剛落, 亂步腳步立刻就停了下來。
伏黑甚爾說到底還是怕惹亂步, 於是立刻緩解氛圍,說道:「但你可以說說看。或者,我先給你報個價,你再考慮要不要找我?我這人收費是會比較高的,我一般不砍普通人,但是錢到位的話,我是可以的。」
伏黑甚爾抬眼看向餐廳的天花板,露出回憶的表情說道:「山本左次郎是有點身價的普通人。基本收費是五百萬日元,但是我和你也有做過幾個單子,我給你友情價吧。你要是給現金,四百九十萬也可以。」
亂步繼續盯著伏黑甚爾:「我們不是朋友嗎?」
「你說這話,你信嗎?」伏黑甚爾不太清楚,自己為什麼非得背負這個虛假的關係給他免費做事嗎?
亂步直接跳過這個話題,繼續說道:「我又不是叫你殺人放火,你著急談這些。」
「……我一點都不著急,我只是想跟你說明情況而已。」伏黑甚爾可是在車子上把他和綾小路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亂步是那種幾句話就把人拖下水,還讓對方免費打白工的主。要是他把主意打到自己腦袋上,怕是像牛皮糖一樣甩不掉了。
亂步也不在乎伏黑甚爾怎麼想:「我其實想要讓你做兩件事,但是這考驗你的表演能力。」
「我不會表演。」
「沒關係,我說你會的時候,你就會了。」
伏黑甚爾覺得自己被纏上了,直截了當道:「會給錢嗎?」
亂步見他一點都不信任自己,可是哪有什麼東西比亂步的人情更貴重的,他不要就算了。亂步看他不識貨,也不跟他深究了:「我之前就發現你好賭,也喜歡賭馬,我可以跟你說冠軍馬是哪一匹,如何?」
「你有這本事,你還要自己寫書賺錢?」伏黑甚爾只當亂步在吹牛皮,給自己下套。他自己身上連硬幣都沒有,要真的能夠像要中獎就中獎,那他還至於那麼窮,還要靠賣文字賺錢。
亂步驕傲地道:「我寫書才不是為了賺錢。」
「沒賺到錢的人都這麼說。」
亂步搖了搖頭,說道:「看來你遇到的人都不怎麼樣。」
「…………」
亂步也不跟他多費口舌,遞了一張餐巾紙給他,上面寫著橫濱某處住宅的地址,說道:「我先說我讓你做的兩件事,第一件事是讓你拉皮條,第二件事是按照時間,把我要的人帶到我說的地址。沒什麼體力活,如果沒問題的話,你明天去賽馬場的時候,把我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