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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步對此一點印象也沒有:「我為什麼要跟她吵架?她單方面在對著我吼而已呀?」
家入硝子笑嘻嘻地說道:「你是不是覺得傑他們的注意力放在她身上, 有些不開心呢?」
亂步被家入硝子這麼一說, 下意識抬起頭陷入回想,腦袋裡面只有一個女生在自己面前跳腳, 於是他肯定地說道:「亂步大人我那麼優秀, 傑自然是更喜歡我的。我沒有必要因為一個小孩子不開心。」
見家入硝子還在看著自己,似乎還在猜測自己想什麼, 亂步抬起眼眸,有些無所謂地說道:「最容易當好人的方法就是保持沉默嘛,說反對意見是很容易成為不合群。這是最簡單的道理。你們不聽,我以後就不說了。能理解我的就會理解我,不能理解的,做多解釋也是浪費我的時間。」
亂步這話一落,家入硝子驚訝地眨了眨眼睛,仿佛是眼前的貓突然開了靈智, 能夠開口說人話一樣叫她驚訝。
「亂步你原來是那麼通透的人嗎?」
亂步不知道這算什麼通透,反正這就是自己活法,說道:「你不這麼想的嗎?」
「我還以為你會覺得對方不聽自己的話,就是故意在和自己唱反調,會很不開心, 反而自己生氣了。」家入硝子單手靠在自己的後頸上, 其實她想說的是, 亂步會認為自己的話就是對的,一定會把自己想說的東西塞進對方腦袋裡面,不容對方拒絕。
現在聽說他們還是出門了,而那個女孩子還是去學校了,會覺得很生氣,但意外得很平靜。
亂步抬頭想了一下,說道:「我突然想到一個靈感了。」
「嗯嗯?」
家入硝子也不知道亂步怎麼說著說著還能想到故事,但是亂步也不跟她多說話,就是自己攤開自己的筆記本,開始寫文字。旁邊的東西才吃了一半。
家入硝子盯著亂步看了半天,發現他根本就沒有理會自己的反應,於是走到亂步背後開始看。
故事題目是「審訊」。
『新城裡面有出現連續幾起女子失蹤案。
也許並不只是幾起。畢竟犯罪者是一個聰明的人,懂得可以挑選合適的目標對象,最好是來自外地的,沒有過多地與家人朋友聯繫的,甚至還有已經在自/殺論壇裡面活躍的。她們的失蹤並不能立刻就掀起驚濤駭浪,反倒是通常要等至少三天以上,才能夠引起他人的關注。因此,上報給當地警察局的人只有寥寥幾個,至於外地的,農村鄉下的,便更是鞭長莫及,難以立刻反應過來。
這些事情都並不是警察立刻查出來的,而警察發現了嫌疑犯的現行犯罪後,嫌疑者老老實實地闡述了自己的犯罪動機和犯罪手法。真實的案子裡面並不是所有的犯罪者都會抵死不認自己的罪行,很多犯人在警察高壓拷問下,最後不得不認罪。
於是這件案子就被告破。失蹤者的名單也一一可以對應上報失蹤的女孩子,也通過警察一一通知了失蹤者的父母。當然,名單上還多了很多不知道的女孩子。這並不奇怪,之前說過犯罪者是個聰明的人,他知道找合適的目標對象。犯罪者已經對此供認不諱了。
這個案子似乎就這麼平淡普通得結束了,剩下的就是一一確認如何進行行兇的過程。這是報告的一部分。這對於一些警察來說,是一種非常難以忍受的事情。原本就是為了拯救受害者而當的警察,現在不得不聽犯罪者興奮地討論自己的殺人藝術和殺人理念,他們不僅不能感同身受,而且還很想衝上去打上一拳。
警察A就是這樣的人,他非常厭惡聽到這些事情,會覺得由衷地噁心,經常會出現暴打兇手的事情。只是他的業績實在好,所以他的過失總會被掩下來。上級也知道這樣不能下去,自然會把這樣的工作拿給別人做。但這次警察A主動地要求審查犯人。
他的態度非常堅決,眼瞳的光火就是正義的象徵。這次案件的破解就是因為警察A的活躍表現,他不僅找到了兇手藏屍的地方,而且還是他親手抓住了在逃的犯人。
犯人對著警察A的臉沒來由地感到恐懼,因為當時一見面的時候,那個警察A就像是惡豹一樣撲到他面前,把他打得頭昏眼花,牙齒都掉進了女屍旁邊。現在這種恐懼就像是已經生了根,一見到本人就瘋狂地生長起來。
「我現在是來確認你是如何行兇的。」
警察A陰沉著臉,他手上拿著的明明是筆和報告紙,但是在兇手看來,他就是劊子手拿著砍刀和麻繩。只是走過來就讓罪犯停止了呼氣,儘量努力地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兇手並沒有直接殺人,他甚至沒有虐待女屍,而是給她們注射了一些不能夠動彈的麻醉藥。為了實現自己的手法,拿到自己想要的藥劑,他在精神病院裡面當了半年的護工,偷取了大量的麻醉劑和營養劑。當然,他不是沒有想過去黑市買,但是他並不是個有錢的人,當護工既可以賺錢,還可以學到很多技術,也可以幫助他偷到自己想要的藥。
對他來說是個比較合適的選擇。
兇手殺人是有自己的一套理念的。但是這套理念放在普通人眼裡,只會覺得匪夷所思,異想天開。他把女孩子用可以透氣的紗布包裹成繭狀,放在不同的地方,有的是放在溫暖的水槽裡面,有的是放在章魚罐裡面,有的半埋在土裡。像是在做對比試驗一樣,儘量放在不同的容器和環境裡面,唯一保證的就是人在不會出現窒息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