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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瀨手上動作一頓,說道:“他也是個小偷,他在說謊。我們連打都沒打他,就是把他的錢收走而已……”
“把錢還給他。”中也口氣帶上不容置疑的強硬,“不要這樣對比我們弱小的人。”
“……”白瀨嘴角抽了一下,直接把錢包扔在地上,瞪了我一眼,帶著其他人離開了。“不就是幾萬日元嗎?”
中也目送他們離遠的時候,幫忙把錢包撿起來,順勢拍了拍灰說道:“別在這裡轉悠。快走吧。”
“這錢送你。”
因為我怕他會拒絕,我先跑了。
我這錢是不管我有沒有加入「羊」,都要給「羊」的,上面有放射性追蹤元素的液體。那是疏水性很差的液體,只是用水是洗不掉的。也就是說,就算他們洗澡也去不掉這個印記。這樣,我可以隨時跟蹤他們。
回到十二歲的現世,外界的科技水平真的不能同三年後,五年後,七年後相提並論。無線網絡技術還比較差。我的追蹤器還是自己找零件改裝成我要的規格。
確定信號良好後,我便徹底離開擂缽街了。
我並不在意說要見某人的話就是朝朝暮暮,長長久久,加入「羊」只是會耽誤我時間。白瀨的性格就算是同意我加入,也只會讓我做些新人才會做的繁瑣,吃力不討好的事情。細想下來,根本沒有必要加入。而且,我對中也太過熱情也不對。中也算是警惕心很強的人,只是他這人太過容易心軟,所以才會造成「好欺負/易受騙」的印象。
荒霸吐事件是一件對港黑來說,挺大的事情。因為剛好牽扯到剛去世一年的港黑前首領,有人認為荒霸吐是前任首領現身。當時森鷗外掌權只有一年,港黑內部黨派爭執,並不穩定,也不真心擁護森鷗外。再鬧出一起前首領復活的事,港黑上下必定人心浮躁,各懷鬼胎。
但其實這是當年把中原中也偷出學園都市的蘭堂一手製造的謠言。所謂的「荒霸吐」其實是一種力量的代稱,擁有極強的破壞力。而中原中也本身是用來控制這股超強能量的「安全裝置」。
對這件事,我並不是特別感興趣。
感興趣的是如何最快程度把「羊」處理了。
今天看完之後,大致對他們的權力結構有所了解。「中也」還是有些權威的首領,但是他姿態放得很低,基本上也不執行階級差的指令。團體的風向更多朝向「白瀨」和另一名粉發女孩。這類的話語權大的原因在於他們性格因素。
「羊」大部分成員和中也性格相近——綿軟,避免爭執,可能還有種已經被欺負慣了,也養成了逆來順受的習慣。
再來,他們生長的土地,也就是我們腳下的土地是由農耕民族發展起來的,他們有脫離不開的群居生活習慣。發展到現在,人們把社會交際準則以「看氛圍」為重。因此在大部分人不發聲的情況下,性格強勢的兩個人就會自然而然,反而變成他們的領袖人物。
這兩個人誠然是整個「羊」中影響中也地位的人。但是問題是,中也本身不作為。他首領意識不明確不清晰。可就是一群小孩子,他們連權力和管理機制也不懂,只是自然而然地形成一個團體而已,彼此的權利和義務意識只是靠人的性格來決定。
這樣的團體本身也不會走長遠的。
……
我去了一趟偵探社,發現偵探社並沒有開,於是我坐在門口等,邊睡覺邊等。不知道過了多久,四樓偵探社的窗台透進夕陽的光。我嘆了一口氣,晚飯錢可能得去賭場贏了。然而我才嘆完氣,電梯門“叮”地一聲開了。穿著和服的高大銀髮男人走向我的方向。
——是福澤諭吉社長。
“找偵探社有事情嗎?”
他邊說邊拿鑰匙開偵探社的門。
身後並沒有其他人。
我扶著牆說道:“我沒有錢,沒有工作,晚上會餓死在街頭。我想問問你們偵探社招工嗎?”
“下面的咖啡館可能需要侍應生。”
“我想要日結的工資,而且他們要我提供身份證明,我沒有。”
福澤握著門把並沒有推進門,沉聲說道:“為什麼會沒有?你是少管所逃犯,還是孤兒院的孩子?你怎麼知道偵探社的?”
“很難講清楚,但是我是從學園都市逃出來的。我無意害你,請你相信我,而且我也只會在這裡短短地待上幾天而已。”
老實說,我對社長不熟。社長的事情很多是從亂步那裡聽來的,之所以亂步會跟著社長開偵探社,也有亂步強買強賣的關係。社長欠他一個人情,他讓社長照顧他。後來發現亂步驚人的偵探才能,社長就建立了偵探社。當然,全程亂步自己吹捧自己的話,都被我過濾掉了。
我想了想我和社長相處的片段,社長曾經對我說過「招貓喜歡的人,應該壞不到哪裡去」。
於是我很理直氣壯地加了一句。
“我很討貓的喜歡。”
社長擺出很疑惑的表情,不明所以地說道:“然後呢?”
對他這個反應,我也是意料之外。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