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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坂有理由認為這是因為Archer和綾小路的相處帶來的效應。
因為有一天Archer是怒氣沖沖地回遠坂家的,之後剛好自己和他碰上面,Archer突然和自己探討起作為魔術師的自己有什麼志向。
正是這件事留給他印象太深了,遠坂想和那名少年找機會聊聊,想和那名Archer評價為「擅長花言巧語,又充滿不知所謂的想法」的年輕人聊聊。也就是一時興起,也沒有想法,現在也沒有時間,所以就是想想而已。
然而回冬木市的時候,遠坂正好路過冬木教堂。他想起已經逝去的言峰老神父,心中十分感念,便把車子停在了教堂邊上。正打算進門時,他正好和那名綾小路擦肩而過。
之前遠坂見到他的時候,會覺得綾小路是一名安靜內斂的人。
只是短短一兩天沒見,他的存在感低了不少,人從身邊走過的時候,遠坂甚至都沒有覺得有什麼特殊的異樣,就像風從面上吹來,只覺得有風,卻也不會刻意去尋找強調風的存在。
與綾小路擦肩走過兩、三步,遠坂才想起自己應該喊他。
他不知道對方全名,只知道姓氏是綾小路。
“綾小路君。”
聽著喊聲回過頭來的綾小路看上去有些陰沉,也說不上是心情變得低落了。遠坂時臣只是覺得,綾小路就像是夜間流淌著的暗河,難以知道深淺,只聽到河水富有生命力的潺潺聲。而除非有光照在他身上,否則他已經與黑夜融於一體,不見其影。
“遠坂先生,您好。”
綾小路毫不斜視地直直望進遠坂時臣的眼睛。
原本應該是間桐那邊的人,遇到自己多少應該會有慌張或者警惕或者疑惑的神情,然而綾小路就像是面對來詢問的路人一樣,淡然又平和,和他一身黑祭衣很適合,只是沒有脖子上的十字架了。
“您是來悼念言峰老神父的嗎?”
綾小路發問了。
“嗯,璃正神父待我如親生父親,我對他的死至今也難以忘懷,聽說你是送他的最後一人?”
“因為聯繫不上言峰綺禮先生,警方聯繫了我。”
綾小路聲音頗為冷淡,這不是他的情緒問題,也不是他的態度問題,只是聽就可以知道這是他的性格所致。他的性格有讓人捉摸不透的疏離。
“過些天,便是言峰老神父下葬的日子,遠坂先生也參加吧。”
“相信你也很難過吧。”
遠坂覺得自己找到了綾小路有些陰沉的原因了。
然而綾小路並沒有說話。
遠坂一時感同身受,於是說道:“你會抽菸嗎?過來抽支煙吧。”
抽菸與喝酒一樣都能起到「麻痹人心」的作用,但是喝酒容易讓人失去對理智的控制,現在正值聖杯戰爭的倒計時,遠坂不認為自己可以同間桐家的綾小路喝酒,但抽菸還是可以的。
只是致自己心中掛念著的死去之人。
為他抽支煙,還是可以的。
遠坂以為綾小路木訥,應該不會抽菸,也許會抽一些,但是還很生澀。可綾小路很熟練地就用食指和中指夾著香菸,在點完火後,綾小路吸了一口,並沒有吞煙的習慣,只含了三四秒,便吐了出來。他表情和煙霧一樣淡淡的,又像是掛在枯枝上的冬雪那樣冷冷的。
抽菸也是看得出性格的,綾小路拿煙的方式是屬於那種性格會講究的人,會對一些事情很敏感,也會有神經質。
“殺死言峰老神父的是Lancer的御主肯尼斯。”
綾小路說道。
遠坂並不意外,或者挺意外的,但又並非想像不到。
這消息說不定是間桐家誰告訴他的。
對普通人來說,這也許有些殘酷吧。
“在魔術界,這些事很稀疏平常。師生之間也會因為利益衝突,一夜成敵,反目成仇。舉個最明顯的例子,Lancer的御主肯尼斯便是Rider御主韋伯的老師,而韋伯為了加入聖杯戰爭,將肯尼斯召喚英靈的聖遺物竊取了。間桐他與我妻子從小青梅竹馬,感情頗深,現在不也是因為聖杯和我站在對立面?
身為魔術師,原本就是要有這種覺悟。
說不定,明天就是我死了,後天便是間桐死了,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綾小路暗金色的眼瞳望著遠坂,又收回了視線。
“那你覺得這次聖杯戰爭,你活下的希望有嗎?”
遠坂失笑起來:“我聽多了誰贏誰輸,倒沒有聽人問我自己能不能活下去的。我從一開始就是抱著「聖杯勢在必得」的想法,我的目標只有一個——那就是「到達根源」,無論犧牲多大,這都是我的使命。”
這句話結束之後,綾小路微微地嘆了一口氣。
“我這裡有一個壞消息給您,您想聽嗎?”
“………?”
遠坂時臣陷入了疑惑。
“可能是真話,也可能是假話。但你且聽聽,對你沒有壞處。”綾小路的聲音自帶冷質。“言峰先生同Archer說了你最後的目的。”
這句話讓遠坂的表情微變。
聖杯戰爭之所以能夠吸引英靈為御主戰鬥,其中很大的原因在於勝者可以共享聖杯這座許願機的福利,但其實發起聖杯戰爭的御三家都知道,這只是個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