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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到藥是錦上添花,拿不到藥也沒有損失。
因為黑衣組織有全世界各大政府組織都想要的走黑渠道, 情報,科研成果。
森鷗外曾經對我說過, 「放出一個魚餌,只要是魚就知道上鉤了。」
這就是魚餌。
其實這個方法並非只有今晚才可以實現,其他時候都可以。在森鷗外落單的時候,安排一個意外或者事件,但剛剛好今晚就是一個時機,既不會顯得過分把東西拿到對方面前,也會在對方受挫的時候,影響他的判斷力。
這個計劃只要把握森鷗外的地點,基本就可以了。
所以,昨天晚上,陀思走後,我本來打算發了一條簡訊給中也,找了一個理由讓他今晚先不要待在橫濱。雖然我認為中也應該有辦法可以解決這件事,但是他沒有必要受苦受累,只要等著結果就好了。但是想著中也如果突然因為我的情況而離開的話,我覺得森鷗外一定會有所察覺,反而會打草驚蛇。
於是,昨天晚上將睡的時候,我發了一條簡訊給森鷗外,約他今晚七點半的時候,兩個人見面。地點是在比較適合兩個人見面又不會讓對方產生危險感的餐館見面,也離偵探社比較近。
早上的時候,我收到簡訊,森鷗外在昨晚給他信息後不到一分鐘後,回了一句「嗯」。
雖然他答應得過快,讓我覺得是不是察覺到什麼問題,但是晚上的時候,我檢查過森鷗外的蹤跡,他確實一個人去了餐館的位置。剩下的就是互幫互助的戲碼而已。
至於我為什麼要答應陀思的邀請。
因為我在想著一件事情,我是不是可以把陀思的異能毀了。既然澀澤龍彥能夠把其他人異能化為結晶嗎?那麼如果把結晶毀掉了,是不是意味著這個人就沒有異能了。
陀思對我的目的很簡單,從頭到尾就很簡單。
他想要把我毀了,就像是第一次見面就要我為了掩藏身份,破壞自己的底線推三號入相模湖一樣。他想要把整個城市都逼入困境,或者某些特別的人陷入無助,之後逼我親手殺了澀澤。又或者,讓我看著明明自己能做那麼多事情,卻袖手旁觀,靜看橫濱成為人間煉獄。
他跟其他人不一樣,他從來都不需要我成為一個充滿人情味和煙火氣的人。我最好永遠都是冰冷理性又嚴謹的數學公式,輸入自變量之後,因變量永遠在可控範圍裡面。於是,我第一次臥底進港黑的時候,我利用他的力量成功紮下根後,陀思會用小動作時時刻刻都在暗示我不能背叛他。
我拿過匕首,代替澀澤龍彥背刺太宰治,取出太宰治異能結晶的時候,我看到了陀思眼裡面的讚許。我這種「一如既往不需要他說出口,就能夠按照他的意願行事」的行為讓他很滿意。
我想起很多很多年前的相模湖,我把三號推進湖裡的時候,盯著湖面不再有任何動靜的時候,他的眼裡有這種光——裡面既有安靜,也有讚許、滿意和如遇所求,就像黑夜裡明滅不定的幽火,與其說在給予光明,倒不如說是在吸收著黑暗。
那時候,我其實覺得陀思挺好的。
為什麼?
因為他誇我了。
那時候我剛從WhiteRoom出來不久,在那種環境裡面,無論我做得如何優秀,所有人的表情都是理所應當,又或者我需要做到更高的水平,又或者恐懼。
我在想,原來人還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我那時候會覺得不可思議。
然後,之後流程變得非常簡單了。
我故意把髮型梳理起來只遮住一半耳朵,是為了藏住我另一半耳朵裡面的耳機。若是散著頭髮,以他的著裝打扮要求,可能反倒幫我把頭髮梳理起來。當然極大可能不會,但是風險總是要儘可能降低。
在耳機裡面,我聽著偵探社他們的流程,確定他們救下森鷗外之後,就再也不需要表演下去了。就在澀澤龍彥被陀思一刀抹了之前,我先把陀思的動作控制住了。
“怎麼了?殺了澀澤龍彥,不是才是清除霧的最簡單的方式嗎?”陀思微笑道,“還是,你想要繼續動手。”
陀思把匕首柄一轉,朝向我的方向。
“但是你可能錯失良機了哦。”
因為這個時候的澀澤龍彥已經有所防備了。但是如果他看得再仔細一點的話,也許這個屋子裡面應該並不止我們四個人而已。澀澤龍彥已經在掌握之內了。
“我不擔心錯失時機。澀澤暫時不能死,死了才是錯失良機。”
“所以,你要對付我嗎?”陀思微笑道,“你不怕我的異能?我上次讓你,不代表真的不想你死。”
“在霧中,異能者都會被分離異能,失去異能的你,能對我做什麼呢?”
我這話落下來後,被中也控制住的異能從陰影處被拖了出來。
中也的異能是可以控制碰到的物體的重力,哪怕只是一根頭髮,都能夠控制對方。陀思的能力很顯然也是得碰觸到才會發動,否則他昨天晚上不會一而再地強調握住他的手的我,是毫無戒備和警惕心的。
“我以為你昨天晚上意識到不對勁,可能會讓中原首領先撤退的。”
陀思即使到這種情況也不會露出半點怯色。
其實中也是那種明知道危險,也會往上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