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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姜幼夏沒走,在醫院裡陪著她。
LCU的病房很大,一米八的床,足以睡下兩人。
盛景廷摟著小太太,骨節分明的大手卻不由自主的放在她平坦的小腹里輕撫著,姜幼夏被他弄得有些癢,皺眉:「你幹嘛呢?」
握住他的手,不讓他亂摸。
盛景廷墨眉輕蹙,磁性的口吻噙著不滿:「這麼久了,怎麼還沒懷上?」
姜幼夏臉蛋一熱,瞪了他一眼:「這是能懷就懷的嗎?醫生說了,你現在的身體情況不好,也影響生寶寶的,最好就不要懷。」
盛景廷墨眉輕蹙,顯然有些不太高興。
姜幼夏靠著他的肩膀,輕聲說:「生寶寶的事,等你身體好了再說吧。」
生二胎,姜幼夏不排斥也不期待。
有盛果跟盛宸晞姐弟倆,她已經很滿足了。
她不知道盛景廷為什麼這麼執著於生二胎,但他想要,姜幼夏也不是不肯答應。
只是尚且還年輕,相比於生孩子,她更想完成她自己的學業。
而不是整天呆在家裡胡思亂想,忙於家庭瑣碎跟孩子。
盛景廷閉了閉眼睛,大手輕撫著她的秀髮,長夜漫漫,姜幼夏習慣早睡,靠在男人的懷裡,很快就睡了過去,也沒注意身側男人一直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盛景廷輕撫著她的臉蛋,在她額頭輕烙印了一吻:「晚安,太太。」
……
姜幼夏一覺睡得很沉,也很不安,半夜醒來一次,看到身側的男人時,心裡才感到一分踏實,抱著他也更緊了一分,不由自主的依戀,仍是感到幾分惶恐。
後半夜,不怎麼睡得著,她做了很多夢。
關於年少時的青春,關於喬敏惜也關於陸婉柔,還有盛景廷。
光怪陸離的夢境,浮浮沉沉,像是清醒又像是深陷在夢中,牢牢地將她拽著,無法掙脫。
直至第二天醒來時,姜幼夏出了一身的汗。
身旁,盛景廷正用關心的目光注視著她:「做噩夢了?」
還是寒涼的春季,出了一身的熱汗,著實奇怪。
「沒事。」姜幼夏搖搖頭:「只是做了一堆亂七八糟的夢。」
男人注視著她的鳳眸深邃,輕啟的薄唇尚未開口,病房緊閉的門扉在這個時候被打開,沈玉珠領著孫子孫女提著早餐過來。
「爹地,媽咪早安。」果果甜甜喚了聲,盛宸晞也跟著喚了聲父親媽媽。
盛景廷頷首,摸摸湊過來的女孩小腦袋。
「你今天做手術,先吃點早飯。」
盛景廷已經洗漱,姜幼夏還沒,讓他們先說話,姜幼夏就進浴室里刷牙洗臉。
一會手術,不好吃太多,也不能不吃,沈玉珠就給他盛了碗粥,盯著盛景廷吃完,一雙兒女來之前已經吃過了,就在旁邊陪著。
沈玉珠將昨天去求的平安福給盛景廷:「一會做手術的時候,你拿著,開過光,很靈的。」
「……」盛景廷輕蹙墨眉,似乎無奈。
沈玉珠知道他的心思:「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當是給媽一個心理安慰。」
不想影響到盛景廷的心情,沈玉珠也不多說什麼。
做手術,還是危險係數不低的,宛若鬼門關里走一遭,沈玉珠如何都不能不擔心的。
可即便如此,她也只能祈求順利。
盛景廷將平安福手下,偉岸的身軀穿著病服,有種羸弱的美感,稜角分明的俊臉神情淡漠,宛若漫畫中勾勒出的病弱貴公子。
「不管成功與否,請媽你記住,姜幼夏是我太太,你的兒媳。」簡言意駭的話,意味深長。
是怕沈玉珠會找姜幼夏的麻煩。
沈玉珠張了張口,心裡倍感委屈,正欲圖說什麼時,洗漱完的姜幼夏從浴室里出來,她暫時把話吞咽回去,說道:「行了,我還能拿她怎麼樣。」
說話間,沈玉珠抬眸對姜幼夏道:「先吃點早飯吧。」
姜幼夏覺得他們母子兩的氛圍不太對勁,倒也沒多問,只是頷首用起了早飯。
中午,盛景廷手術,他們則在外面等候。
兩小的也在,果果不太懂,盛宸晞小臉卻愈發凝固。
「媽咪,不擔心哦,爹地說他只是進去一會的,很快就可以出來的。」盛果常年在醫院裡待著,與湯藥為伍,雖然不太理解心臟病的嚴重性,也知道進去肯定不舒服的。
軟軟的安慰,讓姜幼夏尋求到了幾分溫暖,摸摸他們的腦袋。
盛宸晞性子隨了盛景廷,寡言沉默,沒有果果的貼心安慰,只默默地陪在一側。
手術要幾個小時,姜幼夏在這待著無所謂,怕兩小的累著,讓沈玉珠帶他們回去。
沈玉珠心裡擔心盛景廷,不肯走,姜幼夏只好打電話讓游蘿過來,送兩小的回盛公館裡。
霎時間,走廊里,就剩下姜幼夏跟沈玉珠。
沈玉珠面容凝肅,很是不安。
「你別太擔心,景廷會沒事的。」這段時間裡,姜幼夏頭一次主動跟沈玉珠說話,安慰她。
沈玉珠頓了頓,想起剛才盛景廷的囑咐,她眼眶泛紅。
「裡面躺著的是我兒子,我怎麼不擔心。」
沈玉珠鼻子發酸,一把年紀了,也不想落淚,抬眸看看天花板:「景廷要是好了,你以後也就憋氣他了。他都這樣了,還生怕手術失敗,我會欺負你孤兒寡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