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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攤開手掌,笑容明亮燦爛:「年年,Surprise!」
掌心裡躺著的分明是一隻珍珠耳墜…以前她就是這麼送她的禮物,為她潛水撈了珍珠做成耳墜,還非要拉她去海邊,裝作是剛剛從海底撈上來的,大笑著說要給她驚喜。
紀繡年被她笑容燙到了,依舊又驚又怕地:「剛剛你嚇到我了…我就說怎麼找不到了,原來被你撿走了呀…」
她被周琅感染了,她的笑容那麼明亮的,肆意的,像陽光照了進來。
眼前的人依舊是她年少時怦然心動的那個人,不管什麼時候,哪怕鬢角染霜,白髮蒼蒼,她的心也會為她跳動。
不遠處,顏以笙嗤笑一聲:「瞧吧,周琅就這性格,我一點都不擔心。她以前就這樣,不然她怎麼能把年年吃的死死的。」
江蔚眯了眯眼,笑著搖了搖頭:「以前我也不太理解年年為什麼非要喜歡她,現在,好像有點懂了。」
他從沒看見紀繡年露出這種笑容,她生性內斂,再加上身體原因,習慣了控制情緒,好像很難在她身上感知到明顯的喜怒哀樂。
可這時她在陽光下大笑,眼睛是這麼明亮,笑聲絲毫不加收斂,仿佛那些平淡的、無味的人生都被點亮了。
遠處飛鳥盤旋。
海浪波濤依舊。
周琅笑著,靠過去在她臉頰上用力親了一口,另一隻手掌也展開,滿滿的,都是五彩繽紛的小貝殼:「這邊海水太淺了是沒有珍珠的。所以只有貝殼啦,不許不要,我送你的你都要喜歡!」
說完她一把將紀繡年攬住,海水的浮力下她輕而易舉地把她抱了起來,紀繡年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啊的尖叫一聲,過了會才意識到沒事。
紀繡年臉紅起來,攬著她的細頸,趴在她肩頭,跟她一起笑起來:「你嚇死我啦!」
她們的笑聲傳在風裡,清澈動聽。
周琅的指尖濕漉漉的,忽然摸了摸她耳朵:「年年,聽見海風說什麼了嗎?」
「嗯?說什麼?」
「海風說…」
「我好像也聽見了。」
紀繡年捉住她指尖,遞到唇邊親了一下。
這一刻,她真真切切地感覺到,自己陷在一場溫柔熱烈的戀愛中,真誠而甜蜜。
在和好的這段時間,她們不曾談過喜歡,更不曾談愛。
她們都需要時間來給彼此真切的體驗感,證明那些愛不是漫長時光里的自我想像,也不僅是被迫分開的不甘執念。
在輕柔的海風裡,她們漸漸同呼吸,共心跳了,在同一刻聽到彼此的聲音:「我愛你。」
這麼多年時光荏苒,世界發展,社會變遷。
但愛永遠不能偽裝,難以掩飾,無法更改。
我始終,深愛你。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日記:我愛她。
第74章
等日光漸淡, 四月的海風吹起來還有些冷。
紀繡年拿了白色大浴巾,把周琅整個人包進去,拿毛巾擦她的頭髮:「你趕緊換衣服, 別著涼了。」
她的裙擺也濕漉漉的,沾了水還未乾, 貼在了白皙纖細的腳踝上。
卻根本沒注意到自己, 目光溫溫柔柔的,只有眼前的人。
周琅由著她擦她的頭髮:「你也一起。」
來的路上已經訂好臨海的套間, 一共三間房, 一個家庭套間, 兩個大床房。
江蔚懶得回酒店:「你們回去換衣服, 我去看看晚餐在哪家餐廳吃。」
顏以笙看了看他, 又看了看她們:「那我就待在這裡吧, 看著兩個孩子。」
周琅促狹地看向她:「不一起去找餐廳?」
顏以笙凶她:「不去!你回去換你的衣服吧。」
周琅一點也沒生氣, 笑意更深,拉著紀繡年往回走。
紀繡年邊走邊回頭看, 只看見江蔚和顏以笙還站在沙灘上, 不知道在說什麼:「奇怪…以笙什麼時候跟大哥這麼熟了…」
她在這方面向來遲鈍, 周琅也樂得看她反應不過來,不肯多說。
到了酒店,周琅推她先進去洗澡:「你先洗,洗完我再進去。」
紀繡年站著沒動:「你先洗吧?」
周琅正在擦滴水的發尾,回頭看她一眼:「要一起洗嗎?」
紀繡年頓了一下, 白皙秀美的臉頰上浮現淺淺紅暈, 目光在她身上觸過又收回,輕輕抿了下唇,終究還是關了浴室的門。
浴室里傳來嘩嘩水聲。
很快又停下。
紀繡年怕她著涼, 只簡單沖了一下就出來。
周琅花的時間更長,長發濕漉漉的披在肩頭,紀繡年對她招招手:「過來,我幫你吹頭髮。」
她一手拿著吹風,一手撫著她的長髮。
神情專注,動作輕柔。
可周琅發量很多,吹到許久都沒太吹乾,她無奈地轉過頭:「我自己來吧,吹風拿久了手酸。」
紀繡年溫溫柔柔地看她一眼:「沒關係。」
她神情清和恬淡,瞳光明亮清淨,沒有流露半分焦躁不耐的情緒,剛洗過澡的臉頰如雨後蓮花白皙素淨。
等發尾吹到□□分干,周琅側過身,將長發攬到耳後:「好啦。」
「不再吹一下嗎?」
周琅搖頭說不,凝視著她,隱約感慨:「年年,你為什麼總是這麼有耐心,對誰都這樣好。」
紀繡年抿唇笑了下,指尖在她額頭上輕輕點了點,似乎覺得這是個傻問題,清澈目光中藏著深深情愫:「我不是對誰都這麼好脾氣,也不太愛管別人的事情。我是對你有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