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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就像以前她認識紀繡年那麼久,因為怕被拒絕,整整兩年半,才敢跟紀繡年告白。
方尋臨時接到一個電話,鬆了口氣:「我有點事,要去一趟學生工作處。」
「嗯你去吧。」
周琅朝著藝院走。
遠遠的就看見紀繡年在花壇邊,來來回迴繞了三圈。
好像在找東西。
周琅沒上前,就在遠處看著她。
看到紀繡年抬起手看時間,大概是要趕著上課,很快走了,她才走過去,找了半個小時,正好陽光照射到金屬上泛著光澤…那是一隻珍珠耳環。
周琅把它撿起來,拿紙巾擦乾上面的泥土,慢慢攥在手心裡。
這…是她以前送給紀繡年的。
她還留著她送她的耳墜呢。
周琅忽然笑了一下,又抿唇忍住了,過了幾秒又笑了一下。大概是陽光太強了,眼睛也有點發酸。
她忍著笑,反反覆覆好幾次,可怎麼也控制不住,唇角緩緩彎了起來。
第22章
陽光柔和,微風習習。
紀繡年站在花壇邊發呆,那隻耳環大概真的丟了。
她沒想清楚是怎麼丟的…自從周琅回來後,她也沒再戴過,一直放在抽屜里,昨天想帶回家,裝進包里,卻發現少了一隻。
想了想,前一段時間一杯水撒到了抽屜里,她似乎清理過,把濕掉的文件拿到花壇邊曬了曬,應該是那時候丟了。
只有這個可能了。
她昨晚想了一整晚,凌晨三四點都沒能入睡。
她握緊手心裡剩下的那隻,站了很久。
丟了就丟了吧。
反正…周琅沒看見就行。
那天對高啟芮說的話…也是對她自己說的。
她不會允許任何人打擾周琅的生活,包括她自己。
郝書游才出差回來,正好看見她:「紀老師?」
紀繡年跟他打招呼:「郝院長,您回來啦。」
郝書游一副風塵僕僕模樣:「高啟芮的事情…我也聽說了。」
紀繡年有些歉意地笑:「讓您看笑話了。」
「沒有,還得謝謝你,選了個好時間。」
紀繡年跟高啟芮都是寧大嫡系,郝書游剛剛調任這邊,本就不適合站隊,正好出差一趟,回來事情都了了,反而叫他輕鬆。
「對了,之前我跟你說的專家終於有空檔,馬上國慶假期了,這周我陪你去看一下吧?」
「好,太感謝您了!」
紀繡年等這位專家的時間等了許久,努力忘掉耳環的事情。等到放學時間,接了紀安揚回家:「安揚,這周跟老師請個假,之前說的手術可以做了。」
最後一節課是體育課,紀安揚打了半個小時羽毛球,衣服都汗濕了,卻難得顯露出少年朝氣:「是不是做完這個手術…以後我就可以跟別人一樣了?」
紀繡年心裡有些苦澀,卻顯得很輕鬆:「是啊,就這一個了。」
紀安揚是生下來就有的毛病,這些年前前後後做了不少手術,經常請假休養,也時而鬱鬱寡歡。
「我…」紀安揚頓了下,「我手術後能不能請同學到家裡做客?」
「上次說的同學嗎,可以啊。」
紀安揚拿出手機:「那我現在打個電話。」
撥號後很快接通。
周響欠揍的聲音傳過來:「幹嘛啊,剛才打球輸給爸爸了,很不爽是吧?」
紀安揚還沒說話,就聽見那邊一道清亮的女聲訓斥他:「周響,好好講話。」
「行行行,怕了你了祖宗…」周響正經了點,「我姐管的真多…說吧,什麼事啊?」
「我這周不能來打球了。」
「為什麼啊?」
「我要做個手術。」
「手術…」少年好像被嚇到了,「你怎麼了?」
「沒什麼…就…」
紀安揚沉默了一下:「等我做完手術,出去玩嗎?」
周響好像對旁邊的人說了幾句話,過了片刻才說:「我姐說,請你到我家來玩。」
紀安揚忍不住笑:「好啊,幫我謝謝姐姐。」
周響掛了電話,嘆了一口氣。
「你同桌小小年紀,要做手術?」
「誰知道呢…他就是個實打實的悶葫蘆,反正半天也放不出來一個屁。」
「周響!」
「我掌嘴,我錯了,我又說粗話了。」
周響毫無誠意地認了個錯,猶在感慨:「姐你不知道…他其實挺倒霉的,因為身體不好,小時候就很少跟同齡人玩,久了以後大家都以為他性格孤僻。其實我看他很講義氣,上次揍小混蛋的時候還挺狠的。」
「他家人也不知道對他好不好,孩子打架了家長都不去學校。」
「是啊,下次請他到家裡來,爸媽肯定也會喜歡他。」
周琅笑了笑:「可能吧。」
「姐你今天心情很好啊?」
「怎麼說?」
「你今天主動來接我放學就不說了,一路上你笑了三次,你知道嗎?」
周琅面不改色:「是嗎?我怎麼都不知道。」
車剛好開到家。
周響就那麼隨口一說,背著書包跳下車,聞著香味就鑽進廚房了。
周琅停好車,換了鞋進家門時正好看見她媽沈珊對著苦情電視劇抹眼淚,無奈:「媽,您怎麼又看這種劇啊,都說了,哭多了對身體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