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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那人拿著紙巾,手也落下來,只是還沒靠近,就被用力推了一下,沒坐穩,直接摔到了地上。
周琅殺氣騰騰地看著這傻缺,二話不說,撈起一杯酒直接潑他臉上,而後抓住紀繡年的手腕就往外走。
身後那男人往外追了幾步,郝書游也在叫了幾聲,可周琅沒回頭,神情緊繃,一路拉著紀繡年到了大門外。
紀繡年尚算平靜:「不礙事,謝謝。」
周琅不吭聲,從包里拿出紙巾,捉住她手掌,從手背到指尖,一點一點擦乾淨。
比之前的擦拭要更仔細小心。
只是擦著擦著,她的動作緩了下來。
這原本就是第二次她給紀繡年強制『消毒』了,可之前快速結束的時候並不奇怪,慢動作的擦拭…卻忽然變了意味。
很輕易地讓人產生那些…奇妙的聯想,也喚醒某些遙遠的記憶。
路燈的光芒昏黃而曖昧。
兩雙乾淨白皙的手,白玉般乾淨的指尖交織在一起,溫軟,修長,乾淨。
隨著動作的放緩,周琅感覺到,紀繡年在那瞬間身體僵住了。
像是捕捉到了某種誠實的信號,腦子裡甚至有聲音在叫囂:親她。
——親她一下,她可能會給出更誠實的反應。
作者有話要說:抱歉讓大家久等!今天請室友吃飯,更得晚了哈
明天白天坐高鐵,晚上更新,麼啾
第43章
不過瞬間, 理智就攔住了她。
周琅偏過頭,沒話硬憋出一句話來:「我給你看看手相吧?」
「…看手相?」
「怎麼,不相信我啊, 我有個朋友專門給人看手相的,我跟著學了點。」
紀繡年嗓音發澀:「看什麼手相,你鬆手…這麼多人呢。」
她只是這麼一說,卻沒想到『這麼多人』戳到了周琅哪根反骨。
原本都要鬆手了,周琅一把握住她指尖, 遞到唇邊, 一口咬住了!
紀繡年唔了一聲, 本能地睜大眼睛,有好幾秒沒說出話來。
周琅在她食指指節上用力咬了一口。
動作肆意大膽, 眼神利落果斷。
就跟她人一樣, 平時有多正經, 可瘋起來的時候, 可以完全瘋狂,熱烈而不顧一切…這麼多年都是這樣,從未變過。
不過數秒後,她又似乎終於感覺咬得太狠,像是補償似的,舌|尖柔軟地彎曲著, 在指節上摩挲而過, 動作輕柔地像在吃夏天的第一口冰淇淋。
雪下下停停,六角冰晶旋轉著從空中墜落。
路邊來來往往的車輛, 行人。
燈光斑斕,喧囂熱鬧。
可紀繡年卻感覺自己墜入了某個不知名的夢境裡。
紅唇,白玉般的手指, 指尖上傳來的熱度。
明明眼前都只有周琅,可耳尖又清楚的捕捉到行人說話的聲音,笑著的聲音,急匆匆的腳步聲。
於是她從夢境醒來。
不知惱怒和清醒究竟哪一方占據了上風,她清麗臉頰上浮現綺麗紅暈:「…你咬我幹嘛?」
周琅看到她清亮眼眸里的水光,終究留了幾分理智,最後用力在她指尖上咬了一下,留下了很深很重的牙印,才鬆開手,往後退了一步,笑得非常欠打:「我昨晚做夢,夢裡你咬了我一口,剛才忽然想起來了,當然要報仇了。」
完全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
可紀繡年卻覺得…這好像確實是她能做出來的事。
以前也是這樣的。
有次周琅做夢,夢見她接受了一個男生的告白,為此神神叨叨好幾天,委委屈屈,又不敢讓她發現。
不遠處傳來郝書游的聲音:「周琅!紀老師!」
紀繡年把手別到身後,朝郝書遊走過去。
郝書游對紀繡年笑了下,有些歉疚:「抱歉紀老師,早知道這種場合就不叫你來了。」
說完他瞪了周琅一眼,都怪這人,非要他把紀繡年也叫上。
紀繡年眼睫低垂,在路燈下有種游離的恍惚:「沒事的…就滴了幾滴酒,也沒碰到。您不用不好意思,我不介意。」
郝書游跟她聊了幾句,給她攔了輛車:「紀老師,注意安全。」
隔著車窗,紀繡年對他點頭道別。
根本沒去看周琅一眼。
等車開走,周琅露出一點笑意:「行啦師兄,我叫個代駕回去了。你也早點回去吧。」
郝書游瞪她:「你還笑!剛才潑了人家一臉酒,甩了臉子就走…」
「我又沒做錯…」
「我沒說你錯了,只是覺得你性子還是太火爆。以後這人怕是要在商場上找你麻煩了。」
「沒事,見招拆招,我又不怕他。」
周琅眼眸微彎,纖細濃密的眼睫開成一把小扇子,愉悅而不自知。
她手上勾著鑰匙,朝他揮了揮手:「好了師兄,趕緊走了。」
郝書游打量著她:「你剛不是還很火大嗎,怎麼現在又很高興?」
周琅似乎都沒有意識到自己有多高興,下意識否認:「沒有啊!」
郝書游盯著她唇角的弧度,分明不太相信,隱約感覺到跟紀繡年有關係,也沒多問:「行了,我也準備走了。」
他身上有種作風端正的老派知識分子特質,與人相處的第一原則是尊重,哪怕周琅是他的師妹,在她不跟他多說的時候,他從來都不會主動問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