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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我,」沈珊自小是個體弱多病的現代版林黛玉,弱柳扶風,天生愛哭,「我知道不能哭的,就是、就是看的我…」
周琅在她家太后旁邊坐下,抽了張紙巾給她:「又看了什麼?是婆婆磋磨兒媳了,還是大伯不給年少失怙的小孩上學?」
沈珊擦了擦眼淚:「都不是。是這家父母非要逼自己女兒嫁入豪門,好了,現在女兒懷著孕,丈夫出軌了,還害得女兒流產…何苦呢。」
周琅心裡一跳:「您是覺得,她們不該逼孩子嗎?」
「當然了,逼她們結婚又有什麼用,孩子幸福最重要嘛!」
周琅儘量讓自己的聲音很平穩:「所以結婚離婚,生不生孩子,都沒那麼重要嗎?」
沈珊還在哭,正好看見電視裡老夫妻抱著女兒痛哭:「當、當然了。」
周琅哦了聲,心裡卻開始有個念頭在往上冒。
本來就只是個嫩芽,現在已經開始瘋長,只是她還不敢說。
再等等看。
她告誡自己,要有耐心。
-
國慶假期前的倒數第二個工作日。
窗外下著小雨。
紀繡年正站在花瓶前插花,新買的厄瓜多銀色珠光噴色玫瑰開的正好,鮮妍清美。
「這花開的真好,送我一隻吧?」
紀繡年抬眼,看見周琅站在門口,她語氣淡淡的:「花店很多,你可以自己買。」
周琅卻像沒察覺到她的冷淡一樣,走上前去,笑著問:「紀教授還在生我的氣嗎?」
語氣輕柔含笑,莫名顯得親昵。
紀繡年怔愣了下,有些不適應她這麼講話。
其實根本談不上生氣。
很奇怪,她很難徹底對周琅生氣。
她自己也反思過,是不是自己脾氣太好了。
周琅笑眯眯的:「對不起。」
紀繡年:「…你今天怎麼了?」
周琅不接話:「還生氣嗎?」
「不生氣了。」
紀繡年把花插好,坐回辦公桌前,準備工作。
周琅卻湊過去聞她剪的花,一邊聞一邊說:「挺好看。」
紀繡年才看到她肩上濕了一片,大概又淋雨了。
「又淋雨了,」她悄悄別開眼,心想,「可別跟上次一樣說要換衣服。」
「你不是來上課的?」
「上課,第三四節 ,還有一個多小時。」
「那你來這麼早?」
「早上沒別的事情了。」
周琅今天心情似乎格外地好,盯著她的耳墜問:「你這幅耳墜很好看啊,在哪買的?」
「朋友送的。」
「那幫我問問?」
「懶得問。」
周琅點頭,說,行吧。
她沒再都說,分寸把握的好,該安靜的時候很安靜,打開電腦看今天上課要用的課件。
沒多久,她打了個重重的噴嚏,把紀繡年嚇了一跳。
周琅卻好像沒事人一樣,把辦公室門關上,屏風一拉:「我換個衣服。」
紀繡年聽到換衣服三個字,就想起那個雨夜,拿著書站起來,準備先去教室。可還沒出門就聽見砰的一聲。
緊接著那人咬著嘴唇:「嘶…」
她猶豫著問:「周琅?」
周琅回她:「我頭髮卡在拉鏈上了,摔了一跤,你來扶我一下,好痛啊。」
紀繡年:「我去找別人…」
「方尋?她看見我怕的跟個鵪鶉一樣,你以為她敢嗎?」
「還有別人…」
「還有誰,你難道非要找個陌生人來嗎?你要讓人看到我這麼狼狽嗎,扶我一把,你緊張什麼。」
「……」
「快來,我膝蓋好像磕破了,真的好痛。」
紀繡年想起剛才砰的一聲巨響,也不知道她剛才到底跌的多厲害,還是走過去,正好看見周琅髮絲散在肩上,露出半塊如白玉般的雪白背脊。
她伸手拉了她一把:「好了,我走了。」
「別急,我頭髮卡住了,扯得好疼,幫我一下。」
「你來都來了,再順手幫個忙唄。」
「…我試一下。」
紀繡年慢慢將她的長髮攬到了肩上,認真地給她解起了繞在拉鏈上的髮絲。
「紀繡年?」
「…嗯?」
周琅笑:「跟你說話呢,你想什麼?」
「沒想什麼。」
紀繡年抿了下嘴唇。
她努力將自己的目光聚焦到小小的拉鏈扣上,可似乎總是不自覺的發散…又強迫自己收回。
她的指尖不可避免地蹭到周琅的背脊,是絲綢般光滑柔和的,似乎隱約能感受到那人的脈絡。
咚咚,咚咚。
連心跳似乎也漸漸連在了一起。
她溫熱輕柔的鼻息都落到周琅的後頸處,激起一陣酥麻的戰慄,明明知道該迴避,卻又充滿著某種不可抗拒的吸引力。
「好了,」周琅語氣清清淡淡,似乎根本不在意的樣子。
紀繡年察覺到被扯住的髮絲鬆掉了,終於鬆了一口氣,只可惜鬆懈的太快,拉鏈一個沒握住,差點順著腰背弧線滑下去。
幸好周琅自己有所察覺地往後伸手一接,似笑非笑:「你手滑啊?」
紀繡年沒說話,溫柔秀美的眼眸低垂著,很快將她的拉鏈反拉上去,那如玉似瓷被衣服完全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