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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這個運動…除了跳舞跑步,還有什麼不能做的嗎?」
「…哦,那個啊…」
醫生的笑意里有了善意的促狹,體貼地壓低聲音:「床|事方面,稍微注意下就好了,不要緊的,她沒跟你說嗎,不會影響日常生活的。嗯…別太劇烈就行。」
周琅耳尖微燙:「哦…好的,謝謝您…」
這種事情當著陌生人談起還是尷尬的。
可要是不問,她也不放心。
但是這個別太劇烈…到底怎麼樣才叫太劇烈?
根本無法界定。
就這麼尷尬了一會,紀繡年做完檢查出來,看了看她耳尖:「你很熱嗎?」
「沒,」周琅不太自然地抿了下唇,「怎麼樣,結果要多久?」
「應該不用很久。」
檢查結果很快出來,確實沒有太大問題,這麼多年來紀繡年心靜如水,身體調理的很不錯。
從醫院出來,她們在路邊餐廳吃飯。才吃一半,顏以笙打來電話:「年年!你知不知道,以前的同學群都要炸了!」
紀繡年愣了下:「炸什麼啊?」
「你你你,你跟周琅今天是不是買戒指去了?」
「嗯,是的。」
顏以笙驚到了:「你們也太快了吧!」
今天正好是同學聚會的日子,顏以笙是熱鬧性子,從海邊玩回來,又去趕了一頓飯局,沒想到群里有人開始發照片,是偶遇到的,周琅和紀繡年兩個人站在首飾店裡,正在挑戒指。
這張圖片一出來,也算是喚醒了不少人的回憶。
紀繡年把同學群屏蔽好久了,特意點進去看,刷了幾百條信息。
「周琅不是以前沒追到紀繡年嗎?我記得還鬧了謠言,風風火火的,還是紀繡年父親當時壓了這件事情。」
「扯淡吧,我跟你們說她們肯定談過,你不知道她們以前對視時那個眼神,甜的要命。而且有次我看見周琅的手搭在紀繡年的腰上,我跟你們說,那絕對不是朋友之間的舉動。」
「村通網啊,周琅為什麼回國,還去寧大,你們都不想想?還有那次陪紀繡年跳舞,絕對是舊情復燃了。」
「好哦,美女就該跟美女貼貼。」
「話別說的太滿,萬一只是碰巧遇到呢,或者朋友一起約了看首飾,不是很正常嗎?」
「敢不敢打賭,這他媽不是愛情我把頭摘下來!」
紀繡年抿唇笑,把手機遞給她:「你看看。」
周琅出國時非常匆忙,跟所有朋友都斷了聯繫,自然也沒加任何同學群,此刻翻著這些消息,若有所思:「我可以在群里發消息嗎?」
紀繡年:「發什麼?發吧。」
周琅發了兩條語音。
用的是紀繡年的手機。
「我是周琅。」
「很高興,你不用把頭摘下來了。」
這話說出來簡直一石激起千層浪,消息一條一條往外蹦,周琅沒細看,才過兩分鐘就接到顏以笙的第二個電話:「我們在學校這邊吃飯,你們過不過來?」
周琅沒回答,把手機往裡扣,看了看紀繡年:「去嗎?」
紀繡年點頭:「去吧。」
「好啊,地址發來。」
周琅回了一句,掛了電話。
她們到的時候,人還沒散。
一群快奔四的人了,還在包廂里鬼哭狼嚎地唱歌。
等周琅推開門進去,鬼叫聲停了。
眾人目光一齊落在她們緊扣的手上,還被那明晃晃的戒指晃了下眼睛:這他媽就是愛情啊!
以前最喜歡開她們玩笑的同學最先打破沉默,吸溜了一下口水,冷不丁地問:「這大金戒指挺貴的吧,可以稱多少斤豬肉了?」
話音一落,滿室大笑。
這麼多年,時代變遷,社會發展,人的思想早就不像過去那麼保守封閉,再加上近兩年同性可婚法案一直在討論中,人的思想包容度早就不知不覺間提升了。
現在看到她們在一起,也不覺得奇怪。而且,誰還不是個顏狗啊,她們站在一起,實在太養眼了。
時光如水,可光陰對每個人似乎是不一樣的。
周琅穿冷玫瑰調裙子,眉眼依舊有些冷,不好接觸,紀繡年卻清雅宜人,笑起來的時候,眼睛裡暖光融融。
明明是截然不同的兩種美,卻此刻她們站在一起並不突兀,這麼的契合。
顏以笙站起來招呼她們:「過來過來,姍姍來遲啊你們,快坐吧。」
周琅拉著紀繡年在旁邊坐下,她早就過了年少時喜愛站在人群中央的時候,這麼多年來獨自走了許久的路,現在習慣了安靜。
紀繡年的手端端正正地放在膝蓋上,無論何時她的坐姿都是挺直的,白皙脖頸修長如白天鵝,在人群嘈雜中也依舊安靜不染,氣質出塵。
只是,她手上的大金戒指實在是太俗氣了。
哪怕她再安靜低調,也無形中吸引了好多目光。
顏以笙過來跟她聊天:「這不會是求婚戒指吧…俗死了,你怎麼收下了?」
紀繡年笑著看了周琅一眼:「嗯。」
剛剛有人拉著周琅點歌,她目光落在她身上,聲音里是溫煦笑意:「她可能就是覺得我不夠俗氣。」
顏以笙搖了搖頭:「行吧,你就慣著她吧,早有一天你把她慣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