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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信徒這種分享喜悅的行為,童磨只能說不討厭。
不過看到信徒開心,她好像也很開心。
少年一斜眼就看到他的神明窩在花壇里傻笑了。
真是不明所以的傻笑。
你就這麼滿足了麼?
雖然在心裡懷著這樣的想法,但童磨有時候不得不承認,一些人在重新獲得信心後,倒是獲得了比原來更多的成就,作為回報的禮物也比原來要給的遺產豐厚不少。
有人為了表示感謝主動分享了一些海外新奇事物,讓童磨短暫地找到了點樂子。
「要不要一起跳舞呢?」
「你想跳就跳吧,我給你鼓掌。」
回應少年這一請求的是趴在墊子上發呆的神明,茫然的一瞥。
她真是一旦收工就能不動就不動,變得很懶啊……
童磨只能沉聲再說了一次——
「一起哦……」
因為這位女伴工作後什麼也不想干,為了讓她配合自己,童磨只得親自上手了——
場地布置是他,舞蹈教練是他,連音樂伴奏也是他。
少年用溫和動人的聲音,低低哼著那首說不清也道不明的小調,跟著節奏抱著她在月光下,在花池的觀景台上輕輕地搖擺著身子。
這其實是很沒有章法的舞蹈,只是隨著少年的心情,帶著她慢慢踱步罷了。
他一手摟著她的腰,一手牽著她的手。他安靜地垂著眼眸,又一茬沒一茬地同自己的神明搭話,問她——
「跳舞有意思麼?」
「有。」
「蓮你開心麼?」
「我開心哦。」
她又笑了啊。
一切都變得很安靜,像是他拉著她的手,在那片藍色的湖泊中慢慢地下沉。
……
只可惜這輕鬆而平靜的日常僅維持了兩個月不到,出門在外的父親回來了。
第59章
除了日常聊聊教團構成以及信徒信息, 閒暇之餘神明也會纏著道標, 讓他談談自己的過去。
其中自然會談到童磨的父母, 她臥在繁花叢中, 以兩條纖細的胳膊撐住自己的臉頰,仰視著坐在墊子上的少年, 問道:
「童磨的父母是什麼樣的人呢?是不是和你一樣,是溫柔又好看的人呢?」
雖然說是神明,但是她這種時候,看起來就像是個纏著父母給自己講故事的小女孩。
而一向樂於解答她各種問題的道標, 在遇到與父母有關的話題時,則微妙地露出思索的表情。
童磨收起了金扇,用扇柄抵住了下巴。他維持著那樣的動作,望著天花板想了一會兒,然後伸手招呼女人湊過來,輕輕在她耳畔如實敘述道:
「的確是很溫柔的人呢,對所有女信徒都很溫柔。不僅如此, 他的時間規劃能力也非常強, 一晚上能分別傾聽……」
「雖然他解釋了『愛的方式有很多種』之類的話語,但這還是讓我的母親十分不能理解……於是他們在一個夜晚……」
「不過他在咒術方面倒是很強, 在那之後也成功喚醒了您。只不過沉迷此道, 經常不回家呢……」
童磨向女人介紹了發生在自己身上的的一切,以平平淡淡的口吻說出了讓神明無法理解的混亂關係。
少年天生記性就好得要命,回憶起過去說得事無巨細毫不遺漏。再加上他那種置身事外的敘事方式,神明感覺自己就像在飛速瀏覽一本判案書。
她起初還跟著童磨口中的故事梳理女信徒的出場順序, 可這邊還沒有數明白到底出場了幾個人,童磨就開始接下去講愛情觀了。
女人只能焦灼跟著童磨的推進,默默分析男人那套千迴百轉的愛情觀理念。只可惜這人渣的真是不清不楚,讓她直接走進了邏輯的死胡同,開始抱住腦袋拒絕繼續思考。
思維一片混亂的神明,最後只聽清了童磨最後一句「就是這樣溫柔的男人哦」的總結。
……我的道標到底是多麼善良,才會覺得這種人溫柔啊。
不可置信的感覺沖刷著神明的心靈,滿臉茫然的她下意識就反駁了一句「我覺得不太行」。
雖然通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她和自己的道標建立了彼此信賴的關係,也會愛屋及烏的關注與童磨有關的東西。
但是想到自己也要面對那種巧舌如簧的「溫柔男子」,還要跟童磨一樣管這位叫「父親」,她就忍不住露出了憂愁的表情,思索了下措辭問他:
「雖然他是童磨的父親,但我好像不太擅長面對這樣的人……」
「到時候見面該怎麼辦呢?」
輕蹙眉頭的女人不安地拉扯著從少年肩頭垂落的紫色飄帶。她那自下而上凝視著他的眼眸濕潤而無助,看起來就像是弱氣媳婦要去見難纏的公公一樣。
在撒嬌啊。
童磨饒有興致地注視著向自己求助的女人,微微眯起了琉璃色的眼眸。
接著,少年以手肘抵住盤坐中的膝蓋,隨著女人拉扯飄帶的力度,順勢向她所在的那側附下身子,好拉近兩人間的距離。
少年單手支著下巴,笑眯眯地垂眸望向滿臉困擾的神明,以溫和的聲音向她保證道:
「唔,雖然我也不是很擅長面對他……」
「但既然蓮都這麼說了,那就由我代替你來說話,到時候配合我就行了。」
「就交給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