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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難過。」從宛摸著她的腦袋,總不能跟她說,自己之所以孤零零地待在老家是故意為之。
鍾起淵以為她在原劇情里只是一個存在感極低的路人甲,實際上原劇情里壓根就沒有她這個人物。也就是說,「雲從宛」這個人物是她修改了周圍的人的認知,虛構的。
審核員跟宿主不一樣。宿主往往會附身在原有的人物身上進行任務,——鍾起淵屬於例外,她的神魂已經十分強大,鍾祈願的軀體壓根無法承載她的神魂,因此需以本體前來執行任務。
而她們審核員以往在對系統、實習宿主進行評估的時候,是直接進入系統和宿主的意識中進行觀察的。
這次她以本體過來,也是因任務特殊。為了不影響劇情,她的存在感會變得非常低,以至於雲家人雖然知道有這麼個女兒/妹妹存在,也會給予她很好的生活,但從不會關注她。
鍾初鳶不清楚這麼多,她見從宛總是一個人,怕她寂寞,就問孟氏:「娘,我能邀請雲姐姐來我家玩嗎?她總是一個人吃飯,好可憐喔……」
向來習慣事事先跟大女兒商量的孟氏這回沒有跟鍾起淵商議,她似乎對那個獨自生活的女娃自帶好感,道:「那你把她帶來家裡,跟我們一塊兒吃飯吧!」
於是鍾起淵回家時,就發現自家飯桌上多了一個人。
監視到家裡來,這可過分了啊!
鍾起淵問:「雲小娘子,稀客。這是家裡也揭不開鍋了?」
從宛反問:「我得罪過鍾姐姐嗎?幹嘛這麼陰陽怪氣?」
鍾起淵:「……」
孟氏也嗔怪地瞪了她一眼,跟從宛解釋:「她有點內向,嘴笨,你別往心裡去。」
從宛:這個boss叫內向,那就沒有內向的人了好嗎,罵人那麼溜,哪裡嘴笨了?!
她溫婉地笑道:「我不怪鍾姐姐。」
鍾起淵被孟氏眼神警告,又被鍾初鳶拉去洗手:「姐姐教我飯前洗手,姐姐也要好好洗手才行哦!」
鍾起淵:「……」
看在從宛以前經常讓小蘿蔔頭去蹭飯的份上,這頓飯就當是還給她的吧!
鍾起淵沒想到的是,這不是從宛來家裡吃的最後一頓飯,而是第一頓飯,隨後還有第二、第三頓……久而久之,她都已經習慣了家裡多出一個人。
從宛雖然總在鍾家吃飯,但有時候會自帶食材上門,有時候會送點實用的物件,既不占鍾家的便宜,又不會讓孟氏跟鍾初鳶覺得疏離。
孟氏感慨她的懂事,對她又喜愛得緊,常道:「你若能當我新婦該多好。」
鍾起淵不得不告訴她一個現實:「你沒有兒子。」
這話若從別人口裡說出來,那就是誅心,可孟氏早已經接受了這個現實。有兩個聰明懂事又能幹的女兒在身邊,她不再稀罕兒子。
鍾起淵這話在她聽來,並沒有造成什麼傷害,她反而能開玩笑地回懟鍾起淵:「呵,我要是有兒子像你這般性子,那我還不願意讓宛兒嫁進來受委屈呢!」
從宛看見鍾起淵那想說什麼又說不出來的憋屈模樣,心裡直樂:這大boss也有被克制的一天呢?
表面上卻親昵地挽著孟氏的手臂,道:「鍾姐姐的性子很好呀,我很喜歡鍾姐姐呢!」
這個小世界的人,哪怕是一個老媼說喜歡鍾起淵,她也只會把對方當成一個還在穿開襠褲的小屁孩,說的童言童語。
但偏偏說喜歡她的是跟她來自同一個地方,活了數千年的老妖怪。她的雞皮疙瘩都要冒出來了。
正蹲在地上幫忙曬草藥的鐘初鳶聞言,也抬頭大聲表達:「鳶鳶也喜歡姐姐!」
「沒想到願兒意外有魅力呢!」孟氏揶揄道。
鍾起淵:「……」
——
孟氏母女這邊有多溫馨,鍾造那邊便有多糟心。
先是被髮妻嫡女氣得七竅生煙,後來終於談好了條件,讓她們不再來煩他。他本以為日子可以清靜一些,結果後宅又出了事。
入秋後,石洪的幕佐組織了一次雅集,鍾造受邀參加。
他本來只打算帶長子鍾琯參加雅集,順便為長子鋪路,但是最小的女兒,也是周氏生的庶女鍾雀媛知道後便纏著他要跟他一塊兒去。
周氏得知石洪的三個兒子也會參加,便在他耳邊吹枕邊風,說可以趁此機會拉進與那三位公子的距離,他就把幾個孩子全帶了去。
和他一樣帶了孩子來的幕佐不少,但除了幾個已經長成少年的孩子得以陪在父親們身旁參加雅集之外,其餘年幼的孩子都被帶去了後花園玩耍。
雅集進行到一半,僕役忽然匆匆跑來跟鍾造說鍾雀媛落水了,他急忙趕到後花園。鍾雀媛已經被人救了上來,但呼吸雖然順暢,卻一直昏迷不醒。
出了這種事,雅集自然進行不下去了。鍾造帶著鍾雀媛回了家,但這個過程中她不僅沒有醒,反而身體開始發熱,燙得臉蛋通紅。
雅集雖然不是石洪組織的,但他得知此事發生後,仍讓專門給他看病的醫官過去看看鐘雀媛的情況,另一邊招來幼子石玄微熏問她怎麼會落水。
石玄微道:「她想撈池子裡的紅鯉,腳滑跌了進去。」
石洪又問其餘孩子,除了沒留意那裡發生的事的孩子外,其餘孩子的答案都大同小異。
鍾造也問了其餘在場的庶子庶女,自然得到了相同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