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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奈覺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什麼。
夏奈看了眼亂步,只見亂步已經睜開了眼。那雙綠油油的眼睛看了眼風見,又在安室透的身上停頓了片刻,隨後他露出了一個很是古怪的笑容。
察覺到夏奈在看他,重新闔上眼的亂步沖她點了點頭,無聲地對她說了兩個字。
——公安。
夏奈立刻明白了風見的所屬。
安室透和風見都沒看清亂步對夏奈說了什麼,卻看見夏奈在亂步同她說了什麼之後,臉上的表情忽然一松,連態度也沒有之間的冷硬。
「難道橫溝警官沒有同您說麼,我不是那具屍體的發現人,也沒有看見那個死者做了什麼。」
風見愣了下,他只從橫溝警官那兒聽見夏奈和亂步是這起案子的相關者,只是因為昨日看見夏奈與上司在一起,才以為她可能是組織的人。
同時也誤認為夏奈可能就是那個無名屍體的相關者。
難道他弄錯了什麼嗎?
「那你和這次的案子有什麼關係?」
「昨日下午兩點四十五分,我在橫濱56號碼頭附近的停車場被狙擊了。」
「……啊?」
風見下意識地發出了一聲詢問,他又偷偷地看了眼安室透,猛地想起上司昨日也去了橫濱56號碼頭,並且在那裡被狙擊了。
……難道上司被人盯上了,而這個女性其實是恰好路過被牽連的?
夏奈氣定神閒地看著因為自己的話語露出茫然表情的風見,「因為橫濱警方發現的死者的時間與我被狙擊的時間沒有相差太久,所以聽說橫濱警方在那附近發現了一具被槍殺的無名屍體後,才會過來做筆錄的。」
「沒想到倒是被突然接手這案子的警官當作嫌犯了。」
夏奈似真似假地嘆了一聲氣,又看向了邊上因為她的這番話露出了一個無奈笑容的男友。
「看來還是這位先生的運氣比較好,同樣是目擊者,您在風見警官的眼裡倒是清清白白的。」
風見頗為尷尬地扶了下眼鏡,也不知道這話該怎麼接。
被夏奈遷怒的安室透倒是不慌不忙,他目光冷淡地橫了眼頭上已經開始滑下冷汗的風見,又笑著說道,「大約是風見警官剛剛接手這次的案件,還不太清楚當中的原委。」
「是這樣嗎?我還以為是這位風見先生覺得我好欺負呢。」
夏奈歪了下頭,「那我能聽聽這位先生是目擊了什麼?也好讓我聽聽我究竟是因為錯過了什麼珍貴場景,才會被風見警官一上來就當作可疑人物呢。」
明明她的男朋友才是混黑的,怎麼聽那位警官的意思,反倒像是從一開始就確定他一點兒問題都沒有?
難不成……
邊上正在喝茶的亂步因為夏奈的這句話嗤笑了一聲,一次性紙杯中倒的綠茶險些灑了一身。
而坐在長桌另一端的風見和那個小警察則是因為夏奈的這句問話而冷汗淋漓。
他們原本還以為能從夏奈的嘴裡挖出點什麼線索的,誰能想到夏奈居然是個軟硬不吃的硬柿子?
甚至還把矛頭指向降谷先生?!
完了完了,這下他們一定逃不過降谷先生的責罵了!
一定會被降谷先生用像是看螻蟻的目光看著,被他冷聲質問「你們就是這樣當公安的嗎」、然後用冷冰冰的語氣諷刺責罵一頓了!
「其實我和你一樣,也是在碼頭遇到了狙擊呢。」
「哦?是嗎?那可真是不幸的事情。」
夏奈瞥了眼男友的左臂,她還沒忘記昨天男友為了自己挨了一槍子,「也不知道這位先生昨天是怎麼出現在那兒的,有沒有在狙擊中受傷,現在情況還好嗎?」
安室透哪裡聽不出夏奈是在關心自己的身體。
更是知道夏奈是在詢問自己昨天出現在碼頭的原因。
他摸了摸自己的左臂,隨後沖女友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謝謝你的關心,我昨天只是正好路過罷了。」
「只是正好路過?」
「沒錯,只是正好路過,結果就撞見一位美麗的女性暴露在了狙擊手的面前。」
安室透看似誇張地嘆了一聲,「為了不讓那位美麗的女性遭受不幸我稍微受了點傷,不過現在情況已經好多了。倒是這位小姐,沒有在狙擊中受什麼傷吧?」
夏奈回以微笑,「也謝謝你的關心,我因為一位正好路過的先生的緣故沒有遇險。只是讓他替我受過,我心裡多少有些過意不去。」
這話怎麼越聽越不大對勁?
一早就知道夏奈與上司相識、卻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要裝陌生人的風見皺起了眉,而他邊上那個做筆錄的小警察則是輕聲嘀咕了一句:
「……你們倆說的真的不是對方嗎?」
除了這個不明所以的小警察外,在場的人都知道夏奈和安室透兩人是一唱一和地在做戲,明明是熟的不能再熟悉卻偏偏要假裝不認識。
現在被小警察一語拆穿,屋內的其他四人全都不約而同地朝他看了過去。
小警察被上司的眼刀和夏奈的微笑驚得差點從位置上跳起來,他頂著一身的冷汗朝風見看了過去,就差伸手去撤對方的袖子朝他求助。
早在夏奈剛才開口刺安室透的時候,風見就已經發現這趟渾水不是自己能趟的。
他沖小警察露出了一個愛莫能助的表情,而正當一臉絕望的小警察準備打馬虎眼糊弄過去的時候,就聽見偽裝成普通人的上司、和那個一看就不好惹的女性不約而同地沖他露出了一個無比燦爛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