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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驪都曹氏怎就出了你這樣的逆子!」百官中的曹氏官員嚇得臉色慘白,紛紛朝著楚夕跪下,「公主明鑑,曹陽謀逆,我們毫不知情啊!」
小皇帝徹底嚇白了臉,瑟然看向了楚夕,含淚哀聲道:「皇姐救我……救救我……」
「你是大梁的天子,拿出你天子該有的氣度來!哭什麼哭?!」楚夕傲然大喝,氣勢大漲,不驚不懼地朝著龍台走去,「皇弟,你給姐姐記住了,你越是不怕他,他越是不敢傷你!」
「皇姐……」小皇帝絕望無比,只覺雙腿間一陣溫熱,竟是在大殿上當著百官的面尿了出來。
此時又臊又怕,哪裡還能聽得進話?
「嗚……你們只會欺負我……我不想做皇帝……你們非要我當皇帝……嗚嗚……皇姐……你來做皇帝好不好……信兒害怕……信兒不想死……」
「閉嘴!」
曹陽向來喜歡乾淨,平日身上纖塵不染,如今小皇帝的尿都撒在他的官袍上了,他強忍噁心,不覺手指收緊了力度,瘋狂叫囂,「你不想死的話,給我閉嘴!」
「咳……」楚信被掐得臉色通紅,想咳卻又咳不出來,那種瀕死的恐懼襲上心頭,讓他難以自抑地瘋狂顫抖起來。
「曹陽你是要弒君麼?」
「快些放開陛下!」
百官們慌聲喝勸,可曹陽已經聽不進任何話了。
小皇帝是瀕死,曹陽是六神無主。
所謂驪都曹氏的絕世公子,其實就是個金玉其外的蠢貨。曹陽此人這輩子幹得最好的一件事,莫過於對妻子楚夕下手。楚夕想,曹陽敢那樣做,多半是背後有人給了他底氣,所以,她篤定曹陽今日就沒那個膽兒,真敢親手弒君。
知弟莫若姐,小皇帝楚信有幾斤幾兩,楚夕也清清楚楚。
既然等到了小皇帝的話,看見了曹陽的狗急跳牆,剩下的事不過順水推舟罷了。
楚夕無畏,步步緊逼龍台,逼的是曹陽與小皇帝心中的那根繃緊的弦。
「楚夕你再往前走一步,我真殺了陛下!」
「弒君者,當誅九族。」
楚夕徐徐吐出這句話,曹氏官員雙腿一軟,如遭雷擊,一一癱坐在地。
「你……你站住!」
「皇姐……救……救……」
小皇帝徹底被嚇破了膽,兩眼一翻,當即昏厥了過去。
「陛下!」曹陽驚覺懷中的小皇帝癱了過去,慌亂鬆開了他的喉嚨,猛烈地搖了好幾下小皇帝,「醒醒!醒醒啊!」
「曹陽弒君,按律當誅!」楚夕悲憤大喝,「今日朝上曹氏,一同連誅!」
「公主饒命!」
「快跑!」
禁軍統領淡淡揮手,禁衛軍弓箭手踏入乾元殿,一字排開,瞄準了朝堂上的曹氏官員,只聽弓弦驚響,一場朝堂殺戮當即展開。
景嵐執劍護衛在楚夕身側,再看向龍台之時,曹陽已被一劍穿喉,釘在了龍椅邊上。驪都曹氏曾經顯赫一方,因曹陽一人聲名覆滅,罪誅九族,那句「伴君如伴虎」確實字字驚心。
「景嵐。」
「臣在。」
突然聽見楚夕喚她,景嵐回神,收劍對著楚夕一拜。
「皇弟無辜,你去把他抱下來。」楚夕神情哀婉,似是傷感萬分。
「諾。」
景嵐答允,將龍台上的小皇帝抱了下來。
「大事重要。」楚夕知道小皇帝一定是活著的,可事到如今,小皇帝只能在眾目睽睽下成為死人,這四個字不單單是提醒景嵐,還為了警示剩下的官員,「驪都大難當前,必須立即遷都!」
她話音剛落,又有宮人慌亂跑近殿外回報,「不好了,坤寧殿陷落了!」
「事不宜遲!工部,戶部官員速速調集人手,疏散驪都百姓遷往東臨城。」楚夕凜聲下令,「統領速速帶人前往宗廟,護送歷代天子牌位前往東臨。」
「諾……」
原先還有好些人是不信景嵐的,可聽見宮人這一句,誰還敢遲疑半分?當即領命,
「兵部調集兵馬,先行開路,疏通官道,謹防千蛛樓逆賊伺機生變。」楚夕說完,看向總管太監,「公公,命內侍大開宮門,宮中婢女與內侍,想逃命的就逃命,想繼續留下伺候的,可執宮牌至東臨報導。」
「諾!」
「刑部各部官員速回府衙收整文書,能拿走多少就算多少,切勿把性命搭在驪都。」
「諾。」
「其餘官員隨本宮速離紫極宮,遷都東臨。」
楚夕吩咐極快,瞧見禮部尚書欲言又止,她知道他在愁什麼,便肅聲道:「宮中珍品固然重要,可你們與百姓的性命比那些金銀珠寶還要重要,走吧。」
「公主千歲,諾。」
恩威並施。
楚夕如今算是大梁最後的皇室血脈,她從景嵐懷中抱過了昏迷的楚信,正色道:「景嵐,隨本宮走。」
景嵐抱拳領命,半扶著楚夕率領臣工往宮門處快步行去。
與此同時,柳溪帶著一群百姓跑到了驪都東城門下,瞧見這樣一群百姓欲逃出城,守城將軍大為驚詫,便下令攔住了他們。
「驪都將陷,還請將軍速速放行,讓他們出城逃命。」柳溪溫柔地放下懷中的兩個孩子,恭敬地對著守將一拜。
「你危言聳聽,在驪都大肆喧譁,這可是重罪!」守將一聲大喝,京都遭逢大變,這姑娘竟鼓動百姓逃亡,罪同謀逆,守將越想越不對勁,當即抽出佩劍,揚聲下令,「來人,拿下這個反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