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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嵐回頭看了她一眼,「怎的不答我?」
「你不是說此事終了麼?我自然與此事有關的任何字,都不能再說。」柳溪答得認真,忽地蹙眉搖了搖頭,「阿嵐,你有時候可真難伺候。」
「誰要你……」
柳溪臉色忽然一沉,肅聲道:「轉過去!」
「我為何要聽你的?」景嵐哪裡肯聽她的?
柳溪忍下了話,徐徐彎腰,從地上拿起了自己的肚兜,「所以,阿嵐是想看我穿衣麼?」
「我才沒有你那麼不知羞!」景嵐只覺臉上一燒,轉過了臉去,「快些穿好,我不想在這裡多留一刻!」
柳溪淡聲道:「人心若正,則看萬物皆純善,人心若邪,則看萬物皆污濁。」略微一頓,柳溪故意加重了語氣,「阿嵐,你現下的心是正呢,還是邪呢?」
景嵐沒有立即回答,柳溪的話像是一記洪鐘,聲響砸在了她的心間。
她與她同是女子,之所以雙修此功,確實如她所言,是別無選擇。
自己若是再糾結於「羞恥」二字,確實是矯情了些。
「我……我不與你計較便是。」
「呵,孺子可教。」
作者有話要說:更文~今天下班後太累,就睡了下,所以更新晚了,大家慢慢看哦~揮揮,大家晚安
第60章 手札
海龍陵裡面無星無月, 根本不知外間到底是過了多久。即便仗著《魚龍舞訣》暫時入了辟穀之境,倘若一直困在這裡,也終究是死路一條。
原先柳溪想讓景嵐把東海礦脈的大礦記下, 便毀了羊皮卷。如今修習了《魚龍舞訣》,內功比之前提升了數倍,出去對付幽幽便多了幾成把握。
江湖機關世家, 有哪個不眼饞這些海礦?留下這張羊皮卷, 日後阿嵐傲立東浮州興許有大用。
柳溪在思忖這些事的同時,景嵐用心將那幾處大礦都記了下來。
「我記好了。」景嵐常跟四哥出海, 對東海還算熟悉,記這些大礦所在, 並沒有花太多時間。
「給我吧。」柳溪伸手討要東海礦脈圖。
景嵐遞了過去,有些捨不得,「當真要毀了?」
「不必了。」柳溪小心將東海礦脈圖與《魚龍舞訣》一起收入懷中,足尖將地上的驚月勾起,握在手中,「我們不妨出去給幽幽姑娘一個驚喜。」
「你就那麼篤定?萬一她追我們追到這裡來了呢?」景嵐望著緊閉的石殿門, 憂心忡忡。
柳溪訕笑, 「她是不會做這種賠本買賣的。」
以幽幽的本事, 爬上龍首並不是做不到,那鬼打牆的石階也攔不住她多久。之所以現下還沒有追來,多半是放棄了追擊, 在外以逸待勞地等著她們出去。
畢竟, 那長廊的機關折損了她的手下,瞧幽幽那氣急敗壞的模樣,想必是又悔又心疼的。
景嵐仔細想想,幽幽向來錙銖必較, 在外等著她們出去才是穩賺不賠的。
「收拾好了麼?」柳溪提醒景嵐,看了一眼地上半截凝光。
景嵐匆匆一瞥凝光,長劍已斷,凝光已是廢鐵,帶在身上也沒有什麼用處。只是,她是真的喜歡凝光這把劍,就這樣折損在了海龍陵中,實在是可惜了。
「回去我給你打一把一模一樣的。」柳溪看出了她的失落,溫聲安慰。
景嵐別過臉去,不想看她,「我自己會打。」說完,重新將裹著父親骨灰的衣裳背好,握著半截斷槍,走向了斷龍石。
柳溪知道這丫頭定是還有點惱雙修之事,可事已至此,解釋多了反倒顯得她理虧了。索性少說幾句,相信這丫頭定會慢慢釋懷。
柳溪提刀與景嵐並肩而立,「阿嵐,倘若你我擊不碎這斷龍石,你我還得繼續雙修,至少要突破第一層……」
「不修!」景嵐耳根一燒,這內功雖厲害,可修習法門很是邪異,修這一回保住性命便好。倘若是清清醒醒地與柳溪雙修此道,景嵐只要一想到那羞人的姿勢,她就打從心底抗拒,即便與柳溪同是女子,她也不願再與她裸裎相見。
柳溪輕笑,「不修你我可要困死在這裡。」
「……」景嵐頓時語塞,耳根的滾燙悄然蔓延上了雙頰,將臉頰燒得通紅通紅的。
柳溪竊笑一聲,看破不說破,「我們試試。」
「試什麼試?我……我就是不修……」景嵐一時沒轉過來,張口就否決了柳溪。
柳溪臉上的笑容漸濃,意味深長地道:「嘖嘖,我說的是運功碎石,誰說跟你試試雙修了?阿嵐,你不老實,都在想些什麼?」
「你!」景嵐真是啞巴吃黃連,自忖說不過柳溪,便少說少錯吧。
只見她合眼凝神運起內息,丹田處的氣丹開始翻轉,源源而生的內息沿著經絡聚集在了右掌之中,她抬手將右掌貼上冰涼的斷龍石。
真把這丫頭惹惱了,還不知如何哄好。
柳溪向來知分寸,這丫頭一心想出去,那她就陪她試試,希望這次可以震碎斷龍石,沿著斷龍石後的出路離開這座海龍陵。
摒棄雜念,道心守一。
景嵐本就不是心思複雜之人,這新習的內功法門也重在「守心」二字,景嵐修習此功很是契合。
「喝!」
只聽景嵐驀地大喝一聲,掌心處聚集的內息瞬間迸開,內勁穿入石心深處,卻只在斷龍石表面留下一道蛛網似的極細的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