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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諫白能想到的,自然柳溪也能想到。
只是柳溪多想了一步。
敵眾我寡,最適合的搏殺地就是這漆黑的洞窟幽幽樓。只要魏諫白敢跟著她走,那她便利用這裡的地勢,逐一擊殺。
待解決完這些人,她再去把樓中的兩個羊崽子給找出來,回去一併收拾!
幽幽樓中的商旅們已經跑得差不多了。
柳溪踏入石窟的第一步,手中的驚月猛地出鞘,一道清亮的刀弧驟然劃出。緊跟在後的那名修羅衛躲閃不及,只見喉間迸出一道雪痕,他便捂著喉嚨倒了下去。
「賤人!」魏諫白怒聲大喝,蟠龍刀猶如掄斧般朝著柳溪劈落。這一刀膂力驚人,大有劈山之勢,尋常兵刃自當觸之即碎,也沒有誰會傻到與他對這一刀。
柳溪足尖一點,身子往後騰飛數步,堪堪避開了這一刀。
眼見柳溪往洞窟更深處逃去,黑暗幾乎將柳溪吞沒得乾乾淨淨,魏諫白哪裡能忍?當即下令,「追!」
「咯吱——轟!」
猝不及防地,原本敞開的石門竟然轟然關上,將沒來得及進去的大部分修羅衛攔在了門外。
門外的修羅衛左右看看,瞄準了石壁二樓的十個石窗,便騰身掠上石壁,手指才扳住石窗台,便覺指腹猛地一疼,好似被什麼狠狠咬了一口。
「啊——!」痛意瞬間蔓延開來,這些修羅衛哪裡還抓得住,一個接一個地跌了下來,在地上痛呼片刻,便口吐白沫,一命嗚呼。
窗台上有毒!
修羅衛連連倒抽一口涼氣,看著地上突然折損的十名兄弟,剩餘的二十多名修羅衛不敢貿然再上石壁。
他們左右看了看,抓住了兩名商旅,按在了石壁上,發現商旅面色如常,並沒有染毒。
「別接觸窗台!」
修羅衛們左右遞個眼色,以兵刃刺壁而上,剛準備破窗而入,卻猝聞「咣」的一聲。
「呃!」
這十名修羅衛還沒來得及反應,便只悶哼了一聲,便被突然破碎的石窗琉璃割破了喉嚨,再次跌落在地。
剩下的十餘名修羅衛不敢再輕易攀上二樓,這萬一還有機關,豈不是去送死麼?十餘名修羅衛驚魂未定地看了一眼緊閉的石門,為今之計,只有先靜觀其變,圍住這個看似唯一的出口。
石門關上後,幽幽樓內一片黑暗。
人心深處最恐黑暗,所以魏諫白先掏了火摺子出來,剛一吹亮,便驚覺刀風襲來。
他倉促吹滅,憑著經驗往後一退,不知撞上了誰,反手一刀便捅了過去。
「啊!」
慘呼聲顯然是個男子,那便是跟他一起進來的四名修羅衛的一個。
魏諫白恨然咬牙,再不敢貿然出手,更不敢貿然出聲。
如今柳溪像是一條蟄伏在暗處的黑蛇,只要他們露出一點點蹤跡,便會被柳溪趁機擊殺。原本的優勢在這裡化成了絕對的劣勢,魏諫白怎能不懊悔?
「鏗!」
一聲金石之聲猝然響起,原是兩名修羅衛撞到了一起,倉促出手,險些又要了自己人的命。
「自己人,莫要亂來!」魏諫白忍不住厲喝一聲。
就這一瞬之間,冰涼的觸感擦過肩頭,劇痛便從肩頭躥了起來。
魏諫白順勢一刀劈去,又是一聲兵刃相撞之聲響起。
他知道,他一定是擊中了的,這一刀的內勁足以讓握刀之人虎口崩裂。
確實。
隱藏在暗處的柳溪換做左手拿刀,右掌已滿是鮮血,虎口處迸開了一條傷口,正汩汩地留著血。
她忍痛屏住呼吸,耐心等待著下一個襲擊的機會。
怎料,這個時候突然響起了景嵐與景煥的聲音。
「四哥,你怎麼樣?」
「我的屁股開花了,疼死我了!」
第16章 宿敵
景嵐與景煥根本沒有聽見外間的打鬥聲,只因為兩人跌下時,幽幽樓的機關並沒有休止。兩人跌坐在地,尚未穩住勢子,便又被掀下了更深的地方。當機杼聲終於停下後,兩人的後背狠狠撞在後方的石壁上,嘖嘖生疼。
景嵐右手扶住右邊的石壁,確定不再下翻後,左手從懷中快速摸出了火摺子,吹亮在當前。
「四哥,你怎麼樣?」
「我的屁股開花了,疼死我了!」
景嵐借著手中的微光找准了景煥的方向,她忍痛站了起來,弓著腰走到了四哥身前,費力地將他扶起。
景煥一邊揉屁股,一邊左右顧看,「這到底是什麼地方?」火摺子的微光只能照亮半步之內,四處都是黑漆漆的,根本不知道該往哪裡走?
「噓。」景嵐比了個手勢,合眼仔細辨聽,喃喃道:「有風聲……」
「哪裡來的風聲?」景煥也學著景嵐的樣子,仔細聽了聽,風聲倒是沒有聽見,刀刃相撞的聲音倒是聽見了一聲。
景嵐果斷吹滅了火摺子,拉著景煥貼壁靠住,壓低了聲音道:「四哥,外面敵我未知,小心為上。」
「嗯。」景煥點點頭。
景嵐收好火摺子,耳翼微動,依稀辨明那微弱風聲傳來的方向,低聲道:「四哥,跟我走。」說完,她牽住了景煥的手,一手在前摸黑而行。
若是摸到石壁,那便停下,吹亮火摺子仔細檢視一下石壁,以免觸動石壁暗藏的機關。確認石壁沒有機關後,景嵐吹滅火摺子,拉著景煥背靠石壁緩緩挪步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