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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嘖,確實開竅了。」
薛清弦瞧這兩人準備打情罵俏,急聲道:「事已說定,只要都督一句話,戲班子便可安排入府表演,我……就先退下了。」
「這次有勞薛姑娘了。」景嵐點頭。
薛清弦也點了下頭,快步離開了房間。
柳溪繃住笑意,扯了扯景嵐的衣袖,「看來……都督以後得節制節制。」
景嵐正色道:「我可沒有做什麼逾越之舉!明明是溪兒……」
「是我又如何?」柳溪挑眉反問。
景嵐的聲音軟了下去,嘟囔道:「不如何……」
柳溪忍笑對著景嵐勾了勾手指,「過來些。」
景嵐湊過臉去,比了個「一」字,「我不貪心的,就一口。」忽覺耳垂被柳溪咬了一口,景嵐不禁倒嘶了一聲。
「不是咬……」
「你說的一口。」
柳溪一本正經地回答。
景嵐委屈巴巴地捂住了耳垂,「我說的是親一口,不是咬一口。」
「誰讓你不說清楚的。」柳溪辯解。
景嵐知道說不過她,別過臉去,「算你贏。」
柳溪湊近了景嵐的耳垂,接連溫柔地吹了三下,氣息從景嵐指間透入,又酥又涼,激得景嵐不禁繃直了身子。
「溪兒……」景嵐耳根燒得通紅,回頭嗔了一聲。
柳溪得意大笑,「都督饒命,小女子知錯了。」
「你這哪兒是知錯?」景嵐心跳狂亂,恨不得把柳溪狠狠吻個幾口。
柳溪覺察了小獸的熾熱,故作嚴肅道:「我與殿下還有一些事要商議……」話說到一半,就發現景嵐眸底滿是怨念,她含笑勾住了景嵐的衣領,微微一帶,飛快地在景嵐臉上親了一口,「都督大人,放小女子一馬,好不好?」
景嵐昂頭,「好,本督大人有大量,放你一馬。」
柳溪再親了一口景嵐,忍笑離開了房間。
景嵐目送柳溪走遠之後,斂了笑意,回到了書案邊,看了一眼擱在上面的數十本劄子,扶額輕嘆了一聲。
四哥假扮她不難,難的是四哥肯定沒辦法像三哥一樣,好好處理這些軍務與政務。就算九叔炸完路後回來幫他,九叔也處理不了全部事情。
想到這裡,景嵐只能走最後一步。
她平展了白紙,提筆在上面快速寫了起來。這個時候,必須把三哥與金姐姐也喚回來,由他們鎮守東臨城,方可保後方無憂。
各就各位,東臨城的金蟬脫殼開啟。
果然,曹陽得知長公主已經到了東臨城後,他只能下旨景嵐,命景嵐速速護送長公主還朝。
景嵐客客氣氣地接了旨,當夜的踐行宴,還請了戲班子熱熱鬧鬧地在府衙鬧騰了一場。第二日,景煥穿上了景嵐的官服,與換上了長公主衣裳的沈將離共乘一車,裝模作樣地離開了東臨城。
當夜,地牛翻身,道路盡毀。
據說那晚小都督還受了傷,一路快馬護送回到了東臨城,與長公主一起留在府衙養傷,閉門不出。
至於聶氏兄妹,他們做夢也沒想到,不過在踐行宴上貪杯了兩盞,他們便一醉不醒,乖乖地躺在床上,什麼都做不得。
作者有話要說:好啦~正式上路~終於鋪陳結束了,呼呼,可以寫驪都的副本了~
第233章 驚屍
雨絲紛紛, 落在山中破廟的殘檐之上,零星濺落檐下,沒入牆角的青苔之中, 無聲無息。
火光從破廟的矮牆深處透出,在夜雨之中微微搖曳著。
裡面的三人已經靜默許久, 自從在路上聽聞崔十一娘失蹤的傳聞後, 楚夕與薛清弦臉上的凝重之色就沒有散開一分。
薛清弦把背後的孤桐抱上膝, 手指才按上弦絲,便多了一柄雪亮的刀刃橫在她的頸邊。
柳溪沉色,肅聲道:「貿然強闖驪都,根本於事無補。」
薛清弦的指腹壓下弦絲,「倘若師妹有個什麼三長兩短……」只要勾動弦絲,音波便能強行逼開柳溪的刀。
「拾兒一定還活著!」楚夕打斷了薛清弦的話,「她必須給我活著!」
「生要見人, 死要見屍, 這個道理,薛姑娘不懂麼?」柳溪冷聲反問,刀刃反倒往前逼近一寸。
薛清弦揚起眸子,緊緊盯著柳溪,「我一人回去, 壞不了你們的大事!」
「倘若十一娘還活著,見你被千蛛樓的人抓了,你覺得她急是不急?」柳溪挑眉逼問,「你是想害了她麼?」
楚夕聽見這句,臉色變得比鉛鐵還要沉,「薛清弦,你若亂來害了拾兒, 我絕不會放過你!」雖說現下視力恢復些許,可她看人也只能看見個模糊的影子,光線略暗,便還是什麼都看不清。
薛清弦鬆開了琴弦,咬牙道:「柳溪,你說,什麼才是上策?!」
柳溪鬆開疏影,側臉看向廟外,不急不慢地吐出一個字,「等。」
等先行一步去驪都探路的景嵐回來,興許她能帶回什麼有用的消息。
楚夕記得昨日景嵐離開時,說得清楚,今日子時來此會合,「現下是什麼時辰?」
薛清弦與柳溪不約而同地仰頭看了一眼天色。
「丑時。」
柳溪有些不安,按景嵐的腳程,不可能現下還不回來。
一道雪亮的閃電猝然划過灰沉沉的蒼穹,在破廟外的空庭中投落下一條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