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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子!復原機杼!」柳溪揚聲大呼,只希望復原機關,也能把這兩壁復原。
沈將離連忙推動機杼,可機杼似是被什麼卡住了。她慌亂地用力推動機杼,甚至開始強運毒丹運轉內息,只想把這機杼推回原處。
眨眼之間,柳溪與景嵐已貼了個心口對心口,《魚龍舞訣》的內息再深厚,也只能勉強讓這兩壁暫時停住。
可內息終是有限,強撐下去,內息損耗巨大,若不能早些讓機關歸位,內息不濟之時,便是被這兩壁夾得稀爛之時。
「阿嵐,凝神。」柳溪突然沉色看她,挺起小腹,丹田貼上了景嵐的小腹。
兩顆氣丹似有感應,瞬間滾燙了起來。
景嵐點頭,事到如今,也只有臨時抱佛腳,一邊雙修,一邊源生新的內息撐住這一線生路。
守靜篤。
景嵐合上雙眸,柳溪也合上雙眸,兩人額頭相抵,運轉氣丹源生內息,在兩人體內交躥之後,聚集在兩人掌心,死死抵住兩壁,不讓兩壁再寸進一絲。
與此同時。
沈將離用盡內勁狠狠一掰,只聽咔嚓一聲。
機杼動是動了,只是動到了一半就硬生生地卡住了,更要命的是,沈將離拿著斷折的半截把手,還有一半把手深深地嵌在石壁中。
完了!
心咯噔一聲,沈將離絕望地道:「怎、辦?」
作者有話要說:更文~
怎、辦?沈將離在線急等,嗚嗚!姐姐跟妹妹被困裡面了。
第105章 心魔
沈將離試圖把手指嵌入縫中, 用「切」字訣將斷了的機杼掰到原位,可這實在是太難了,莫說她手指根本嵌不進去, 就算嵌進去了, 她內息大損,根本不能再調動內勁齊聚指尖用出「切」字訣。她又慌又亂, 索性不再管顧這機杼,匆匆地瞥了一眼穹頂關了一半的口子, 她扯了扯繩梯, 艱難地沿著繩梯鑽入了口子。
幸得她體態玲瓏, 若是換個魁梧漢子, 是肯定沒辦法鑽上來的。
咯咯……咯咯……咯咯……
機杼聲在石壁中一陣一陣地響著,聲音刺耳, 似是什麼被卡在了半途。
看來, 機杼雖然斷了,好在也算是讓機關停在了半途。
沈將離略微舒了一口氣,她借著縮入石壁的壁燈發出的微光,徑直走向了堵住前路的那道石牆, 不斷拍打著石牆, 焦聲喚道:「姐、姐!」啞澀地頓了一下,又喚道, 「小、五!」
石牆紋絲不動, 裡面的人也沒有立即回話。
沈將離的心驀然揪起,拍打石牆的動作越發焦躁, 呼喚兩人的聲音也越發哽咽。
難道——姐姐跟小五都死在裡面了?!
沈將離越想越害怕,不覺已是淚光盈盈,當眼淚沿著臉頰滑落, 沈將離終是泣不成聲,頹然坐倒在了石牆下。
「沒、用。」沈將離哭得像是一個孩子,自責之極,恨不得用自己的命把姐姐跟小五換回來,「嗚、嗚。」
她哭得又傷心又絕望,渾然不覺石牆上有如蜘蛛網似的悄悄地出現了裂痕。
不是柳溪與景嵐不答話,而是雙修正是緊要關頭,不可分神,以免走火入魔。
《魚龍舞訣》第二層一旦修習三重以上,內息增長豈止數倍?
氣丹翻轉,熨得彼此的丹田滾燙有如火燒。
像是脫胎換骨之前勢必要真火淬鍊,滾燙的可不止是丹田,還有兩人的身子,此時衣裳皆已被汗水浸透,黏膩地貼在肌膚之上,很是難受。
若說修習第一層時,內息如水,竄流經脈之間還算暢然。那修習第二層時,內息就像火一樣,在經脈之間越滾越烈。
熱。
口乾舌燥。
源源而生的滾燙內息似是隨時可以迸出身體,將柳溪與景嵐瞬間撕個粉碎。
兩人原本沒有想過把第二層突破,一念只想撐住這方寸的活命空隙,這也是難得的心無雜念,甚至是兩心相同。修習一重已是不易,可在這樣的心境下,兩人竟一連修習過了三重,進入了第二層的第一個大關。
同心境。
《魚龍舞訣》確實不是什麼人都可以修習,當年蓬萊螺島島主一直入不了門,不僅僅是因為陰符師故意略去了雙修提醒,還因為他根本就沒有同心之人。
夜公主與陰玄清機緣巧合,恰是同心之人,便開啟了雙修法門。
心無雜念,惟爾一人。
魚龍一體,江湖縱橫。
踏入【同心境】後,兩人瞬時入定,雖未睜眼,卻能窺見自己深埋心底深處的心魔。
破心魔,破心境,便可進入第二層的第四重境界。
柳溪倏覺心口一陣劇痛傳來,她在心境深處睜開雙眸,四周是燃燒著火焰的海城,她重回的是上輩子刺殺景嵐的那一瞬,她手裡依舊握著驚月,震驚無比地看著眼前渾身是血的景嵐。
「阿嵐!」她哪裡還握得住驚月,棄刀後驚慌失措地扶住了景嵐的雙肩,萬千話語梗在喉間,一左一右忽然幻出了兩個自己。
「她只是你王權霸業路上的絆腳石,殺她,不過就是踩死一隻螞蟻,有什麼好哭的?」左邊隱隱約約出現的是玄衣朱雀紋的柳溪,她神色輕蔑,眉目之間帶著一抹不屑,「柳溪,你忘記你是誰了麼?你忘記你最想要的是什麼了麼?」
「柳溪,別聽她的話!天下有什麼好要的?」右邊也忽明忽暗地幻出了一個白裳素衣的柳溪,她溫婉輕笑,「你應該不擇手段去喜歡你喜歡的人,你也可以在江湖上活得瀟灑恣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