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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的。」沈將離狡黠笑著,「辛、苦。」
「不辛苦!」幽幽慌忙跳起,此地不宜久留,她可不敢在柳溪面前造次,「我……我先回去洗個澡,換身衣裳!」
「站、住!」
沈將離才說完這話,柳溪便冷不丁地出了手——也不知她從哪裡摸來的珍珠,猝然彈打在了幽幽的麻穴上。
幽幽只覺渾身驟然脫力,沈將離手快將她一把拉住,扯著重新癱坐桌邊,無力地趴在了桌上。
「小將離,姑奶奶,饒命好不好?本姑娘知錯了還不成麼!」
柳溪慵懶地站了起來,笑著看向沈將離,「幽幽跑這一趟不容易,我去找阿嵐討要說好的銀礦島,這兒就交給妹子你了。」
沈將離昂起頭來,拍胸道:「放、心。」
「百里溪,你可別走,我可不放心!」幽幽徹底慌了。
柳溪輕笑,「放心,妹子出手不重的。」說完,她給沈將離遞了個眼色,頭也不回地離開了房間。
幽幽這下是真的絕望了,哭笑不得地道:「小將離,放過我好不好?我以後保證收斂。」
「鬼、信!」沈將離算是看透她了,反正哪次都是說得好聽,其實下次還敢再犯的。
幽幽澀聲道:「我保證……」
「趴、好。」沈將離也看透了一件事,反正她怎麼凶幽幽都沒用,這女人巧舌如簧,越是不睬她,她越是挑釁。所以,這回她準備換個法子,她待她好些,幽幽下回再想欺負她時,興許心底會多一分愧意,嘴巴便饒人許多了。
幽幽以為那根銀針要刺入血肉深處,她已做好了喊痛的準備。哪知?沈將離把銀針放回了針囊,搬了個凳子坐到幽幽背後,十指溫柔無比地揉上了幽幽的背脊。
幽幽神情一滯,忽然變得嚴肅起來,「小將離……」
「怎、的?」沈將離冷聲反問,她都這樣待她好了,她還敢討價還價麼?
幽幽神色認真,「你怎麼……突然待我這樣好?」
沈將離並沒有回她的話,都說了是「突然」了,哪有那麼多為什麼?
幽幽沒有聽見她答話,又無力回頭看一眼沈將離,不知她現在是什麼表情。這次是她突然不習慣了,張了張口,平日那些連珠炮似的打趣話語,竟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舒、服?」沈將離溫聲問道。
舒服是肯定舒服,心卻忐忑得厲害。
「你……待我好……我會記得的。」幽幽真摯地道。
「就、好。」沈將離隨口應了一聲,雙手捏上了幽幽酸麻的肩頸,那拿捏的手法,每一下力道都恰到好處。
幽幽小聲嘟囔,「以身相許好不好?」
沈將離動作一滯,眸底閃過一絲複雜情緒。
幽幽連忙道:「跟你鬧著玩呢!你別生氣,再給我捏捏,小姑奶奶,求你了,正舒服著呢。」
沈將離狠狠地捶了她一下,「討、打!」
幽幽暗舒一口氣,笑道:「神醫就是神醫,打人都讓人舒服。」
沈將離也看不見幽幽此時臉上的表情,也不知她那句話是胡言,還是真心話?
「閉、嘴!」
幽幽這人,除了面目可憎外,說話也讓人心煩。
「遵命!」幽幽急忙閉嘴。
彼時,柳溪來到了正廳中,還沒來得及說話,景嵐便肅聲先開了口。
「溪兒,聶廣死了!」
柳溪震驚在地,她快速算了算她們離開東臨的日子,不過兩月多,跟計劃中的半年暴斃提前了這麼多?
景嵐點頭,上前牽著柳溪坐到身側,把今日東臨來的劄子遞給了柳溪,「這是陛下親書的喪報,裡面還夾了一個密令。」說著,她示意柳溪用指尖掀開劄子封殼,拿出當中的密令。
柳溪匆匆掃了一眼,驚色未消,又添愁色。
「她要魏磊。」景嵐總覺得這局賭太過兇險。
柳溪鎮靜分析,「陛下無子,在這時候收魏磊為義子,她圖的就是魏氏的兵馬。」
「三分之勢,可保東浮州暫時無戰,可一旦魏氏大軍平定了逐鹿盟……」景嵐越想越後怕,「最近西境來報,魏玉娶了妻子,那姑娘出身將門,即便是政治聯姻,也定然會誕下屬於自己的子嗣。」
「這也是陛下焦急出手的原因。」柳溪忽然有些理解楚夕,「用最誘惑的籌碼,換魏玉出兵平定逐鹿盟。」
「可陛下的贏面只有一成。」景嵐還是覺得此事太過冒進。
柳溪搖搖頭,笑道:「所有人都覺得,陛下這一步走得奇蠢,可她把密令給你,賭的並不是魏磊的分量,而是你與我的本事。」
「平定逐鹿盟,這樣的功勳,魏玉豈能錯過?他定會親自率軍出征,拿下逐鹿盟後,他只須安靜等待,在逐鹿盟當中挑幾個好手,去東臨城行刺陛下。」柳溪徐徐分析著局面,「陛下一死,魏磊是陛下義子,便有繼承皇位的資格。若是東臨臣工傻到拿魏磊威脅魏玉,魏玉便有藉口揮軍強攻東臨,哪怕魏磊最後死了,魏玉也贏下了大梁的江山。」略微一頓,柳溪對著景嵐明媚一笑,「你說,這樣的必輸之局,怎麼反敗為勝?」
景嵐細品柳溪的話中深意,恍然大悟,「擒賊先擒王!在魏玉攻打逐鹿盟中途,一擊斃命。到時候,魏氏群龍無首,逐鹿盟中人也會反噬魏氏兵馬,陛下與我們只需坐山觀虎鬥,便能坐收漁翁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