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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溪輕笑著直起了身子,「你可以好好想想,最好畫個地圖給我。」說著,她對著沈將離遞了個眼色,「妹子,走,我們去請個修門師傅來,把這門給修一修。」
幽幽抱緊被子,一言不發地看著柳溪。
沈將離點頭放下菸斗與鎮屍草,跟著柳溪打開房門離開了。
「誰稀罕!」幽幽吸了吸鼻子,卻不由自主地翹起了嘴角。
沈將離跟著柳溪走了一路,她欲言又止好幾回,直到回到房間後,才忍不住開口提醒,「危、險。」
「什麼危險?」柳溪微笑著問道。
沈將離肅聲道:「幽、幽!」
鎮屍草雖有奇效,可誰也不知能鎮壓多久幽幽體內的屍毒。沈將離擔心幽幽跟柳溪、小五同去蜃樓,萬一路上遇上什麼變故,只怕是非死即傷。
「別怕。」柳溪如今知道了幽幽的秘密,她根本就不怕幽幽半路屍變。
幽幽若不是求活之人,怎會忍受那麼多年半人半屍?
況且,幽幽的屍毒也不是真的無法可解,只是柳溪想到的那個解法,她還不能讓幽幽一試。
要麼大局定下,要麼她有十成把握相信幽幽是友非敵,否則柳溪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節外生枝。
她只需讓幽幽覺得,她有救她的心。
至於幽幽是想繼續當朋友,還是繼續做敵手,那便不由柳溪控制了。
沈將離哪裡能安心?
她氣鼓鼓地拉著柳溪坐下,讓柳溪正視她眸底的擔心,「也、去!」
「不成,我們不是說好的?」柳溪搖頭,「二叔與那位姑娘需要你看著。」
「可、是……」
「聽話。」
「不、聽!」
「真的不聽?」
柳溪斂了笑意,似是怒了。
沈將離蠕了蠕唇,最後只敢用手指絞住柳溪的雪裘衣角,死死拽住。
「你若擔心我,就想想哪裡還能弄到鎮屍草?」柳溪拿她沒有辦法,輕撫她的後腦,「好妹子,幫姐姐一回,好不好?」
沈將離無奈點頭。
天下萬物,相生相剋。
鎮屍草只會生在屍首附近,所以只要是墳冢集中的地方,都可以找到這種草。
「安心等我回來,我保證我一定安然無恙回來。」
「拉、勾。」
沈將離伸出小指。
柳溪笑了笑,伸出小指勾住了她的小指,「拉勾。」
沈將離終是笑了。
「今晚我要去阿嵐那邊練功……」
「明、白。」
沈將離的笑容中多了一絲狡黠,重重地點點頭。
柳溪只覺雙頰一燙,「不是妹子想的那種。」
「一、樣。」沈將離倒是應得乾脆。
柳溪只好不再解釋,畢竟這種事只會越描越黑,甚至連同原來的心思都一併歪了。
隨後,沈將離依著柳溪的吩咐,找了景九叔幫忙,帶著人往城外墳冢挖鎮屍草去了。
柳溪差人去找了修門師傅後,只覺倦極,便在房中睡了半日,等她醒來時,天色已經暗了下來。
沈將離回來發現柳溪還在睡著,也不好敲門打擾柳溪,便將鎮屍草拿去處理了一下,找了個小皮囊裝好,準備等柳溪醒了再給她。
這一日景嵐也沒有閒著,她帶著三哥逐步熟悉軍營的軍務,明日還準備帶三哥熟悉東臨城中的政務。
雖說景嵐也才學會一些,算不得精通,可在她離開東臨城之前,只要她會的,能教給三哥的,她都會傾囊相授。
入夜之後,景嵐與景淵兩騎快馬從城外軍營趕回了城中。
兩人踏入府衙之後,便分開各往各的住所去了。
景嵐回到了房中待了片刻,特別又命人抬了一個暖火盆進來。因為多了暖火盆的緣故,房中的溫度比先前暖了不少。
景嵐看了一眼天色,覺得天色尚早,便又命人送了三桶熱水進來。
她舒服地洗了個熱水澡,在換上乾淨裘衣時,忽然怔在了原地,心道:「我……洗澡做什麼?又不是……」
自忖她想歪了,景嵐臉頰一燙,看了一眼涼去大半的熱水,她肅聲提醒自己,「今晚只是練功,不可亂想!」
「咚咚。」
正當此時,有人敲響了房門。
景嵐的心猛地一跳,深吸了好幾口氣,讓自己冷靜一些後,走到房門前,壓抑著心底的激動,把房門打開。
臉上的笑意卻在瞬間僵住了。
「三……哥?」
景淵含笑晃了晃手中提著的一壇酒,笑道:「今夜天涼,我給你送壺酒來,睡前喝上兩口,會暖一些。」
「多謝三哥。」景嵐接過酒來,只覺忐忑。
雖說三哥並不怨她喜歡柳溪,可若被三哥看見柳溪來與她夜會,只怕要連同柳溪一起數落了。
她在心中暗暗祈禱,柳溪可別在這個時候冒出來。
就算真撞上了,景嵐也希望柳溪是從正門來的,而不是——
景嵐的餘光瞥向了窗邊。
翻、牆過來,落在牆角,只要推開小窗,便能鑽進房間。
「咯吱。」
當小窗響起一聲輕響,景嵐感覺心跳猛地狂亂了起來,暗道一聲:「完了!」
只見小窗忽地掀起,從小窗躍入一個身穿雪裘的明艷姑娘,「阿嵐……」她只來得及喚出這個名字,笑容與景嵐一樣,僵在了原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