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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屍化之人所為。
柳溪已經可以斷定三長老絕不是死在屍化之人手裡,而且從樹幹的破損程度可以看出,這一擊蘊含極深厚的內息,就是要一擊致死三長老。
天下有這等內息者屈指可數,加上昨夜幽幽在郊外見過雲姬。
「八成就是她……」
柳溪喃喃說罷,覺察幽幽已經許久沒有出聲了,她不禁回頭看向幽幽,「你發現了什麼?」
只見幽幽蹲在地上,將石縫中的碎片摳了幾片出來,放在掌心拼了又拼,總覺得有些眼熟,偏偏又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奇怪……」
柳溪走近幽幽,「這是什麼?」
幽幽皺眉,「不知道。」說著,她又從石縫中摳了幾片起來,恰好拼出了一個熟悉的紋路,她不禁倒抽了一口涼氣,脫口呼道:「這是……她隨身帶著的……靈器!」
「靈器?」柳溪湊過臉來,仔細端看幽幽掌心的碎片。
幽幽點頭,「每個符師都會煉製的靈器,我小時候見過幾回,這花紋我記得!」
作者有話要說:更文~
第261章 暫別
「符師的靈器一旦損毀, 極有可能危及性命。」
回城的路上,幽幽說了很多,可只有這一句戳在了柳溪的心坎上。她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想——昨夜三長老與雲姬對戰之時, 拼死擊碎了她的靈器,所以郊外沒有再出人命。
「若是她還有第二個靈器呢?」柳溪沉聲問道。
幽幽搖頭, 「我記得蓬萊螺島當年也有不少符師的記載, 從未有過一位符師擁有兩個靈器的傳聞。」略微一頓, 她繼續道,「煉製靈器需時不短,快則三五年,慢則數十年,每日都要以內息灌注靈器之中,使靈器與主人同命同息。」
死要見人,活要見屍。
柳溪並沒有看見雲姬的屍首, 她想, 雲姬定是像幽幽說的,重新煉製靈器去了。
「柳……」幽幽才說第一個音便反應了過來,急忙換了稱謂,「百里溪,你有什麼打算?」
柳溪淡淡笑笑, 「本來應該發兵搜山,趁機除之。」說著,她勒停了馬兒,環顧深林,「只是她那麼狡猾,找她只怕是大海撈針。」
幽幽垂眸,欲言又止。
「走吧。」柳溪輕夾馬腹, 策馬繼續前行。
幽幽打馬與柳溪並轡,「就這樣走了麼?」
「以逸待勞,才能多一成勝算。」柳溪想,倘若雲姬一直把她與景嵐當棋子,捲土重來之日,她必定還會尋上她們。與其勞心勞力地四處搜尋她,倒不如擺好陣勢,等雲姬乖乖送上門來,來一招瓮中捉鱉。
幽幽只要看見柳溪這個表情,就知道她肯定是想好了後來該怎麼辦?她沒有再多問什麼,默然跟著柳溪打馬往東臨城的方向馳去。
兩匹馬兒馳入城門,忽然聽見不遠處響起了一聲激動地呼喚。
「姐姐!」
柳溪勒馬回頭,視線落在了一雙孩童身上。
她明明臉上還蒙著白巾,可那雙孩童對她的身形實在是熟悉,這倒是給她提了一個醒。
「安然來到東臨便好。」柳溪沒有下馬,她眯眼對他們笑笑,「在這兒等著,一會兒我命人來接你們。」
「嗯!」兩名孩童激動地點點頭。
隨後,柳溪與幽幽騎馬回到了府衙,她先吩咐景氏護衛去城門處把那兩名孩童接去平東將軍府,命丫鬟們好生照顧。
「幽幽,你先去內堂休息片刻,一會兒我準備妥當,你便與我們一起上路。」
「去哪裡?」
「回海城。」
柳溪回頭對著幽幽眨了一下左眼,快步踏入府衙,徑直往景嵐所在的房間行去。柳溪只走了半程,便瞧見了沈將離氣呼呼地背著藥箱走入了景嵐的房間。柳溪放慢了腳步,走到門邊,並不急著進去,側耳細聽裡面的談話。
沈將離把藥箱往桌上一放,嘟嘴道:「壞、人!」
景嵐正在處理這些日子堆積起來的劄子,瞧見沈將離這生氣的模樣,忍不住問道:「沈姐姐,這是怎麼了?」問完之後,她思忖片刻,今天她隱約聽見了幽幽的聲音,「幽幽欺負你了?」
沈將離扭過頭來,「不、是!」她今日才是欺負幽幽的那個,反正有柳溪撐腰,幽幽也欺負不了她。
景嵐放下了劄子,「那是?」
「陛、下。」沈將離壓低了聲音說完,起身走近景嵐,低聲道:「聶、廣」,頓了一下,「醒、了。」
景嵐聽得雲裡霧裡的,「然後?」
「合、謀。」沈將離越說越急,「制、衡。」說著,她指了指景嵐。
景嵐怔了怔。
「陛下要召他為皇夫,有些話得昧著良心說。」柳溪啞然笑笑,走了進來,溫聲安撫沈將離,「陛下若真想用聶廣制衡東海景氏,便不會廢他的勢只讓他活半年了。」說著,她溫柔地揉了揉沈將離的後腦,「妹子這事辦得很好。」
「聶廣要做皇夫?」景嵐驚愕地眨了眨眼。
柳溪坐到了景嵐身邊,柔聲道:「也只能是他。」
召聶廣為皇夫,就等於掌握了千蛛樓的殘餘勢力,於大局而言,百利而無一害。楚夕要讓聶廣相信她的「真心」,勢必會拿「制衡」東海景氏做藉口。
聽柳溪說完,景嵐終是懂了,為何沈將離會這般生氣?想來定是沈將離在外聽見了楚夕與聶廣的談話,這才氣呼呼地跑來說與景嵐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