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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海景氏上下各就各位,柳溪率軍走後的第二天,景檀與景淵例行帶兵巡城。
「二哥你在想什麼,怎麼一直心不在焉的?」景淵看景檀總是出神,忍不住拐了一下景檀,「先前不是說好的,一家人什麼都不要藏在心裡。」
景檀皺眉,「我只是擔心大家。」
「放心,有柳姐姐在,有什麼事是擺不平的?」景淵只要想到柳溪,便覺心安,「你看,不是還有小五幫著麼?」
景檀欲言又止,話雖如此,他只要一想到知道他身世的修羅庭,他就覺得莫名地不安。
兩人走至那日景檀買醉的酒樓下,景檀下意識地往二樓看了一眼,臉色驟變——那日帶著斗笠的黑衣人就坐在窗邊,此時終是可以將他的臉龐看個清楚,那是一張極是俊秀的臉。
他對著景檀微微一笑。
景檀只覺不寒而慄。
景淵覺察到了兄長的異常,「二哥,你怎麼了?」說完,便沿著景檀的視線瞧去。
黑衣人早已離開了窗邊。
景淵沒有看見人,低頭看著景檀,「怎麼突然臉色這麼不好?」
「阿淵,你帶人繼續巡城吧,我忽然有些不舒服。」景檀連忙打發景淵。
景淵關切地道:「好,二哥你不舒服就快回去歇著。」
「嗯,我先緩緩,你先巡城去吧。」
「要不我先送你回去……」
「不必了,正事要緊。」
「當真沒事?」
「去吧。」
景淵擔心地接連回了好幾次頭,最後還是帶著將士巡遠了。
景檀知道那人一定還在酒樓之中,他提劍踏入酒樓。
小二認識景檀,哈腰迎了上來,「二公子今兒想喝點什麼?小店一律給二公子半價!」
景檀並沒有回答小二,只是提劍快步往二樓走。
小二連忙攔住景檀,「二公子,樓上被包下了,二公子今日還是在大堂找個地方喝吧。」
「無妨。」景檀搖頭。
「小二,你讓二公子上來,能與二公子小酌一杯,也是在下的榮幸。」樓上的斗笠黑衣人淡淡說了一句。
小二這才讓了景檀上樓。
景檀提劍走上二樓,看著那黑衣少年斟了一杯酒,推向這邊。
「上回太過匆忙,便忘了介紹自己。」黑衣少年微微輕笑,把斗笠從頭上拿了下來,這才發現他束髮的黑色髮帶上繡著一個白骨骷髏,「在下衛七,修羅庭七殺堂堂主。」
景檀倒不與他客套,「你是誰,我並不稀罕,你在東臨城盤桓至今,到底為了什麼?」
衛七嘆息道:「也不知庭主為何那麼看重你,這般沉不住氣,日後也不堪大用。」
景檀忍話,拿起桌邊的酒盞,仰頭飲下。
衛七輕叩了桌邊三下,示意景檀坐下。
景檀坐下之後,衛七從懷中摸出了一張紙條,那是他最新接到的密令,「十萬白銀,換柳將軍的腦袋。」
景檀看清楚上面寫的什麼後,憤然拔劍指向衛七,「暗殺朝廷命官,你們是想造反麼?!」
「拿人錢財,□□罷了。」衛七說得輕描淡寫,指尖輕彈了景檀的劍鋒一下,便震得景檀虎口發麻,「二公子還沒有那個本事要我的命,最好規矩些。」
景檀捏緊劍柄,哪敢撤開長劍?
「是誰出的這筆錢?」景檀再問。
衛七笑道:「二公子,在下可不是你的階下囚。」
景檀知道肯定是問不出來的,連忙收起長劍,便想離開酒樓。
衛七的手下攔住了景檀。
景檀回頭咬牙道:「在東臨城鬧起來,衛七你以為你飛得出去?」
衛七慢條斯理地收起了紙條,「我可以飛不出去,可我的那兩個堂主兄弟早在路上埋伏好了,你攔我一個,並沒有什麼用。」
「你!」景檀徹底慌了,這次修羅庭竟然出動的是堂主。
傳聞修羅庭有三個堂口,分別是奪魄,裂天,七殺,每個堂口設堂主一人,堂主下又設壇主三人。修羅庭豢養殺手多年,每個出來行動的修羅衛武功都不弱,壇主是千挑萬選打出來的,堂主更是武功卓絕,在壇主武功之上。
沒想到這次修羅庭為了這十萬兩白銀,一次出動三名絕世高手,這分明是勢在必得。
小五與柳妹如何能應付?
「二公子,動動你的腦子,我今日為何要與你說這些?」衛七嫌棄地搖了搖頭,給自己斟了一盞酒,緩緩飲下,「還好你不是景氏的家主,否則景氏也不會有現下這樣的風光。」
「住口!」景檀怒喝一聲。
「惱羞成怒,也也要有惱羞成怒的本事。」衛七再敲了三下桌邊,「有錢能使鬼推磨,只要二公子出得起價,我們也可以放過柳溪的。」
景檀握緊拳頭,回到桌邊,並沒有坐下,「你們要多少?!」
「在下知道景氏坐擁東海大半島嶼,錢肯定是不缺的。」衛七含笑盯著景檀的眉眼,「讓你籌一百萬兩白銀給我,只要給你時日,我相信你一定能籌到。只是做殺人賣買多年,庭主與我們都已經倦了,這次我們要的並不是銀兩。」
「你們到底想要什麼?」景檀肅聲問道。
衛七冷笑道:「二公子你是真的蠢呢,還是故意與我裝模作樣?」
景檀咬牙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