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7頁
夜深人靜, 內艙深處。
景嵐雖然倦怠, 卻輾轉難眠——該不該去問問溪兒, 她跟幽幽到底藏了什麼事?
正思忖間,忽覺氣丹滾了三轉,便聽有人叩了一聲艙門。
「溪兒!」景嵐從床上翻坐起來,快速打開艙門,把柳溪迎了進來。
「噓!小聲些。」柳溪反手把房門關上,便牽著景嵐一起坐到了床邊,看她衣冠整齊, 忍不住笑道:「就知道你睡不著。」
景嵐莞爾, 忽然鼻翼微動嗅了嗅,「溪兒沐浴了?」那是皂角的香味。
柳溪颳了一下景嵐的鼻尖,「你不也一樣?」說完,便扯開了景嵐的外裳衣帶,「我瞧瞧, 傷口恢復得如何了?」
昨夜忙活了半夜的埋屍,不洗個乾淨如何入睡?
景嵐由著柳溪給她褪了外裳與中衣,露出了肩頭五道已經結痂的抓傷。她當著柳溪的面,食指按了兩下紅痂,「這兒恢復得很好,已經不怎麼疼了。」
「我先給你上藥。」柳溪柔聲說完,起身拿了桌邊的傷藥來, 打開盒蓋,用小指勾起一塊藥膏,輕柔地抹上了痂處。
柳溪的動作很是溫柔,時光仿佛寧靜了下來。
景嵐享受其中,看著柳溪給她抹完肩傷的藥膏,又捋起了她的褲腿,抹上了她的腿傷。當初剜皮最深的地方便是腿,如今新肉生了不少,結痂了八成,另外兩成因為這一程奔忙,原本結痂的地方又裂了開來,沁出了好些血絲。
柳溪蹲在了景嵐身前,抹到那些傷處時,心頭微酸,仰頭看向景嵐,柔聲問道:「很疼,是不是?」
景嵐先搖了搖頭,眼底忽地閃過一抹狡黠之色,故意重重點了三下頭,「疼。」
這丫頭又開始冒壞水。
柳溪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小心思,忍笑道:「那我可得下手重些,藥膏入肉越深,你便好得越快!」
「溪兒饒命!疼!是真的疼!」景嵐連忙求饒。
柳溪哪裡捨得真的弄疼了她,給她抹完了藥膏後,把藥膏放回了桌上,回來將外裳拉著罩在了景嵐身上,「別著涼了。」
景嵐含笑點頭,雙手握住柳溪的手,「現下可以說了吧?」
「說什麼?」柳溪明知故問。
景嵐蹙眉,「你說該說什麼?」
柳溪本不想破壞此時的好氣氛,「阿嵐,雲姬在逐鹿盟地界。」
景嵐瞪大雙眸,「跟來了麼?」
「應該沒有。」柳溪有些後怕,「逐鹿盟少主染的也是血珠之毒,乍聽之時,我以為不過巧合罷了,如今想來,多半也是出自雲姬之手。」
「雲姬跟逐鹿盟……」景嵐眸光沉下,倘若雲姬老早便混入了逐鹿盟,只怕溪兒與楚夕謀劃的三分天下會中途生變,「如此,東浮州危險。」
柳溪沉吟,「阿嵐,不僅如此。」
景嵐凝神看她。
「上次我們不是推斷,她的靈器壞損了麼?她出現在逐鹿盟地界,若是藏身逐鹿盟重修靈器就罷了,若是已經修好了靈器,只是跟著我們去了逐鹿盟地界,那她的修為……」柳溪越想越心慌,「已非常人。」
景嵐低頭看了一眼丹田處隆起的氣丹,自從猜想到《魚龍舞訣》很可能是祭品的修煉心法,她與柳溪便再也沒有雙修過。
「還要修麼?」景嵐幽聲問她,倘若敵手已非常人,她們兩個繼續修煉能有多少提升呢?
「修,自是要修的。」柳溪的指尖觸上了景嵐的氣丹,指腹有意無意地摩挲氣丹,「除此之外,你我還能修什麼內功心法,提升戰力?」
想來也是無可奈何。
「溪兒別摸……癢!」景嵐的聲音落下,氣丹便燙了起來,甚至還不自覺地滾動了好幾下。
柳溪啞然失笑,抬眼看向景嵐,這丫頭果然已經紅了耳根。她起了逗弄之念,湊近了景嵐,笑問道:「那……今晚修不修?」
景嵐繃直了身子,氣丹燙得難受,牽惹著柳溪的氣丹也燒了起來,小聲問道:「溪兒想修麼?」
柳溪猝不及防地將景嵐壓倒在了床上,貼上了景嵐的氣丹,酥聲笑道:「臨時抱佛腳,也好過……任人宰割吧?」
景嵐深吸了一口氣,小指已經勾住了柳溪的衣帶,啞聲道:「那……便開始吧。」甫才扯開她的衣帶,便被柳溪按住了手。
「溪兒?」
「稍等……」
柳溪微微撐起身子,笑道:「雙修之前,還有一事。」
景嵐認真地盯著柳溪的眸子,「你說。」心念已動,也不知是燭光,還是柳溪染上的羞色,與心上人對視片刻,小心臟便已撲通撲通跳得失了分寸。
柳溪的明眸微轉,小聲問道:「你……真的會麼?」
景嵐怔了怔,「雙修自然會啊!」
「不是雙修。」柳溪的聲音更低了一分,語聲中的沙啞之息落入景嵐耳中,燙得一顆心更是瘋狂地跳動起來。
景嵐雙頰羞紅,正色道:「看書學了不少!」
「你就不怕……書到用時方恨少?」柳溪似撩非撩,笑意中多了一絲打趣。
「應該……夠了吧?」景嵐脹紅了臉,突然有些結巴。
柳溪輕咬下唇,「要不……我教教你?」
景嵐又羞又驚,「今晚?」
「是啊,今晚。」柳溪微吐蘭息,雙頰染滿春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