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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溪也愁聲輕嘆,「確實涼了。」
「怎、辦?」沈將離覺得可惜,這明明是柳溪費了半日才張羅好的佳肴,特別是那道【紅梅珠香】——冬日魚蝦都少,柳溪最後可是專門跑去城外,鑿開了結冰的溪流撈了一個時辰才撈夠了這道菜的食材。
柳溪暫時也想不到好法子解決。
不是今晚這桌佳肴,而是今後的日子,該如何找機會與景嵐親近一二?府衙比起海城來說,實在是太小,她的一舉一動又常常被景檀暗中窺伺著,稍不小心只怕會被景檀撞破她與景嵐之事,節外生枝。
情深至此,天下哪對相愛的人不想多親近的?
沈將離鮮少看見柳溪這般愁容滿面,她溫聲安慰,「吃、掉。」
柳溪怔了怔,「都涼了,明早熱了再吃吧。」
沈將離點頭,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不、剩!」
柳溪啞然笑笑,「不妨事的,我以後再做便是。」
「心、意。」沈將離含笑看她,笑容溫暖。
柳溪走到桌邊,本想與沈將離一起,把涼透的酒菜都收入食盒,餘光瞥見了放在桌邊的那本書。
她唇角一勾,將書拿了起來,並不翻看。
今晚大家都倦了,各自回去歇息,應該都會睡得很沉。此時不去算帳,更待何時?一念及此,柳溪走近窗邊,低頭便瞧見了那個站在窗邊顧看許久的景嵐。
深情的眸光相接,兩人臉上的笑容更濃了幾分。
「妹子,我得去算算帳,算好了就回來!」
「應、該。」
沈將離會心輕笑,點了點頭。
雖然今晚景嵐爬窗失敗,可她也可以爬窗啊。
柳溪忍笑點頭,足尖一點,便從窗口掠了出去,穩穩地落到了牆下。
景嵐又驚又喜,壓低聲音提醒,「小心些。」可話才出口,她驀地紅了臉,這三個字也不知是提醒柳溪小心舊傷,還是小心別被旁人看見了。
眨眼之間,柳溪便從窗口翻入。
景嵐順勢把窗戶關上,轉過身時,柳溪便用那本書敲了一下景嵐的腦袋。
「現下只有你跟我,這書的帳,也該好好算算了。」
「溪兒。」
景嵐的聲音微燙,她只這樣溫柔地一喚,柳溪便覺心弦微顫,語氣不覺柔了三分,「別想糊弄我。」
「書的事,真不是我央著四哥要的。」景嵐認真回答,伸臂勾住了柳溪的腰杆,猛地一帶,便將柳溪緊緊擁住,「不過,溪兒想怎麼算都成,讓我好好抱抱便好……」她貪戀地在柳溪頸邊輕嗅著,聲音也越來越沙啞,「今晚……還比劃麼?」
她的氣息落在耳側,激得柳溪輕顫微癢。
「你想比劃什麼?」
書從柳溪指間滑落,柳溪勾住景嵐的頸子,挑釁看她,「不論什麼,你都贏不得我。」說完,她故意瞥了一眼地上的書,「紙上談兵終是淺……」
「那……溪兒教我。」景嵐沙啞的聲音近在咫尺之間。
柳溪抵住她的額頭,不讓她再往前寸進一分,「不教,教會你,吃虧的也不知道是誰。」
「看來溪兒也不會。」
「誰說我不會?」
柳溪驚覺這丫頭竟也會激將法了,她的手指沿著景嵐的唇瓣細細摩挲,「小賊,這幾日是長進了,都敢在我這兒用計了。」
忽然,景嵐銜住了她的指尖。
柳溪羞咬下唇,嗔道:「你就這點本事?」
「不止。」
「還有……新招?」
景嵐深情一笑,帶著濃烈的情意狠狠地吻住了她的唇瓣。
常聽人說,春宵一刻值千金。
小時候尚不知這七個字的箇中滋味,如今她與她只有那麼一點時光親近,怎可蹉跎光陰?
情念一動。
氣丹滾動,燒得丹田處一片滾燙。
柳溪驟然捧住了景嵐的臉頰,微微掙開她痴纏的唇瓣,啞聲道:「再親下去,要出事的。」
景嵐知道柳溪是什麼意思,她強忍心中翻湧的熱意,又啄了柳溪好幾口,這才不情不願地拉開了她與柳溪之間的距離。
「也不知……下次……是什麼時候了。」
「嘖嘖,何時我家阿嵐一肚子都是壞水了?」
柳溪忍笑打趣一句,「那些書……還是少看些。」
景嵐正色道:「我就只看了一回!」
「看一回就是整整一個晚上。」說著,柳溪的指尖落在景嵐的丹田處,低啞道:「總這樣燒著,你難受,我也……會難受。」
景嵐啞然笑笑。
「我……回去了。」柳溪不舍地開了口。
景嵐雙臂一收,將柳溪再次擁住,哀求道:「今晚能不走麼?我就抱著你一起睡,我絕不胡來。」
「家裡如今那麼多雙眼睛盯著呢。」柳溪柔聲提醒道,「我又不跑,你怕什麼?」
景嵐囁嚅道:「你敢跑?」
「是,都督大人,小女子哪裡也不敢跑。」柳溪忍笑親了一口景嵐的耳垂,「那小女子要回去歇了,都督大人放是不放呢?」
景嵐再不情願,也只得鬆手。
柳溪推開窗,飛快地掠回了房間。
兩扇小窗同時合上,這一夜兩個人其實都沒有歇好。
究其原因,還是景煥送給景嵐的那本書。
景嵐輾轉難眠,便撿起書來,隨手翻了幾頁,可這書確實比先前那本還要妙,景嵐想著,看完這頁就不看了,可一頁又一頁過去,不覺已是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