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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瞎想!」
景嵐告誡自己一句,連忙走到床邊,踢了靴子,倒在了床上。
她剛欲拉被子蓋住羞紅的臉,卻發現那本小札還牢牢捏在手上。
燙!
臉燙,掌心燙,心更燙。
「不就是一幅圖麼!」景嵐喃聲說完,忽然將小札重新翻開到那一頁,「看了就不稀奇了!不稀奇也就不會覺得臊人了!」
景嵐的呼吸微沉,說是正視,卻只敢正視圖邊的小字,哪知小字描繪得竟比小圖還要不堪。
四哥害人……
看完這則小故事,景嵐這一夜輾轉,幾不能眠。
閉上眼是雙修,睜開眼想雙修。
她悄悄地摸了一下自己的丹田,裡面的氣丹滾動如珠,燥騰了大半夜都沒有平息下來。
景嵐不知,她與柳溪破了【同心境】的心魔之後,一方氣丹異動,雙修的另一方即便是遠在千里之外,也有感應。
大半夜的氣丹滾動如珠,像極了雙修。
柳溪捂著發燙的丹田,疑聲道:「這是怎麼了?」
她起初還怕是走火入魔,便將海龍陵得來的《魚龍舞訣》拿了出來,逐字閱讀。
同心破魔,心意貫通,氣丹異動,千里有應。
柳溪看見這十六個字後,只覺臉頰一燒,低聲嗔道:「阿嵐,你大半夜的在做什麼?」
《魚龍舞訣》雙修之人一旦鎖定,這一輩子就只能認定對方雙修。
所以絕不可能是景嵐另外找了個人雙修。
今晚氣丹異動,只有一個可能,便是景嵐有很強的念頭想要雙修。
景嵐平日最是正直,柳溪逗她幾句都會臉紅,若不是逼不得已,她絕對不會主動提及或是想要雙修。
今晚也不知她是受了什麼刺激,竟生出這般強烈的心念。
難道她遇險了?
柳溪擔心景嵐遭遇了修羅衛的埋伏,哪裡顧得腳傷,當即披起大氅,一瘸一瘸地走到門後,打開房門,對著丫鬟問道:「海鷹回來了麼?」
丫鬟搖搖頭,提著裙角跑入庭中,仔細在夜幕中找了片刻,並沒有看見海鷹的蹤影。
她跑了回來,如實道:「回大少夫人,沒有。」
柳溪輕舒了一口氣,她專門吩咐過景九叔,若是路上遇險,便放出海鷹回海城報信。如今不見海鷹,便說明景嵐那邊沒有遇到埋伏。
奇怪。
柳溪蹙眉琢磨,只覺氣丹滾動更厲害了。
丫鬟瞧見柳溪臉頰的紅暈,擔心地道:「大少夫人可是不舒服?」
「應該沒有。」柳溪確定自己沒事,她倒是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往庭中走了幾步,瞧見白日擱在庭中的茶桌還在,放在上面的桃花箋與銀針也還在。
她下意識地往早已熄了的燈的廂房望去。
這兩物放了大半日,聶蘇一動不動,算是個聰明人。
對付蠢人跟對付聰明人,法子都不一樣。
柳溪回頭對著丫鬟道:「去房中拿塊帕子來。」
丫鬟很快便拿來了帕子。
柳溪用帕子墊手,把桃花箋與銀針重新收好,聲音略微放大了些,「你們兩個也下去歇著吧。」
丫鬟們高興地點點頭,對著柳溪福身一拜,便往院子左邊的小屋去了。
柳溪一瘸一瘸地把桃花箋與銀針拿進了房間,並不急著關門,以門扇為遮蔽,餘光悄悄地打量著廂房那邊的動靜。
廂房是她特別選定的,檐下多放了兩盞燈籠,從這裡望過去,門窗皆可看得清楚。
只見廂房的小窗微微輕顫,又沒了動靜。
柳溪輕笑瞭然,將房門關好後,小心把桃花箋與銀針全部收起。
一個人越是謹慎,就越想謀定而後動。
可是柳溪是不會給她任何機會後動的,先下手為強,方能立於不敗之地。
重新躺回床上,柳溪本想凝神思忖明日怎麼好好收拾聶蘇,可丹田滾燙,無埠干舌燥,她根本就靜不下心來。
「阿嵐……」
柳溪滿心疑惑,她到底是怎麼了?
這般強烈地想要雙修……
她的阿嵐怎麼突然心歪了那麼多?
腦海中浮現起初次雙修時,景嵐那又羞又怒的模樣,柳溪忍不住啞然失笑,本來還不想雙修的,不知怎的她忽然也動了心念。
甚至,她想起了在往生寺中,她偷偷親吻阿嵐的那一幕。
阿嵐的唇很是溫軟,那夜只是淺淺地嘗了一口。
她好像……
沒有嘗夠……
作者有話要說:更文。
第122章 掌摑
海城燈火明滅, 夜色漸濃。
景檀帶著護衛巡城經過了柳溪所在的小院,他駐足看了一眼院內,作勢是打望聶蘇所在的廂房, 正色吩咐身邊的護衛, 「聶姑娘這幾日都會住在這裡,大家盯緊些。」
「是, 二公子。」護衛領命。
景檀用餘光掃了一眼燈火依舊亮著的柳溪房間。
這個時候還不歇息?
他有些擔心,卻不敢踏入小院多問什麼。畢竟柳溪在【鑄兵台】說的話已經很明白, 叔嫂有別, 景檀自忖自己確實莽撞了。
「走吧, 繼續巡城。」景檀只好帶著護衛離開了這裡。
沿著海城的巷陌巡過一輪後, 景檀便帶人往三途石峽巡去,那邊雖然安置了機關, 可每日例行巡檢也是不可少的。